第二章青年时报

他正回忆着莫斯科和李大钊。()金发女郎出来了，对那二个“仆役”说：

“请您们稍候，越飞先生让陆先生进去。”她随手向陆亦心做了个请进的姿态。俄罗斯小妮的动作倒也蛮漂亮的，陆亦心边想边走进了里间。但又被人挡在了门外，那人要陆亦心交出。陆亦文知道这是规矩。他从内袋里掏出了袖珍交给了门卫。他只身再进了一个门，到了越飞的办公室。越飞是大使馆的大使。

“报告！我是011。”陆亦文向越飞敬礼。

“您好！我的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达夫强先生已经给您按排好了一切。”越飞给陆亦文布置起工作。他完全按达夫强布置的要求来按排“011”组的任务和要求。达夫强是苏联驻东北亚的总代表。也是苏联**的东北亚的总领导。越飞是他的副手。

越飞知道陆亦心不是真姓名。他按要求只能称陆亦文为“011”。

大约谈了半小时，陆亦心退出了越飞的办公室。这是陆亦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戈比旦乐园”的215房间。这次陆亦心和越飞见面后，按规定他们是不能再见面了。从此以后“011”组再不属于越飞领导了。同时也因为这里一年后就不再是苏联领事馆了。

陆亦心的“哈尔滨文艺青年时报”办起来了，他自己任董事长兼总编。这是专为那些爱赏诗、看戏、读小说、看电影、玩音乐、拍照、做创意、遛跳蚤市场的青年创办的一个时尚青年喜欢的报纸。当时就是这样一群大有可为的青年：他们喜欢文艺，但不卖弄；爱怀旧，不喜欢奢侈品；品味脱俗且追求质感的人生，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身份象征。生活在哈尔滨城市的这一群体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来“玩转”生活，彰显他们自身的魅力和特质。文艺青年是一个时髦的流行词汇。这张报纸的版面上，新闻、娱乐、小说、诗歌、军事体育、创意等等都是年青人喜欢的内容。因此“哈尔滨文艺青年时报”吸引了不少的各类青年人。他一向说“内容为王”，所以他十分重视报纸的采编工作。陆亦心身边有了不少的朋友，这是他在采编中结交的朋友。其中有爱好军事体育的章雪亮，有爱好小说、诗歌的田芝清，也有喜欢时尚的伍春花等年青人。陆亦心还认识了纸厂老板吴秋云。是他提供报纸的纸张。

章雪亮是奉系军阀章大帅的大公子。他英俊年青，是个很有个性的男子汉。他也喜欢结交朋友。他很喜欢和陆亦心谈谈时政和军事。因为他爱好军事体育。陆亦心对时政和军事有一定的研究。他给章雪亮分折的东北时政有理有据。章雪亮很佩服陆亦心的知识，他知道的那么多，而且分折的那透。章雪亮引以为他为知心朋友，常请他到大帅府来作客，他也常用去陆亦心的报馆去看他。时间长了，陆亦心也就成了大帅府的常客了。

关于章大帅的故事，我也讲不清楚。多年后陆亦心的女儿看到了张祥斌先生的〈章作林传〉据这本书上说：

这是大帅——章作林的江湖格言是“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睡卧美人腕，醒掌天下权”。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土匪出身的军阀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政治智慧：他从一个由辽西的穷乡僻壤走出来的流浪儿，到落草绿林成为一方马贼的首领，到主动接受招安成为大清王朝的巡防营管带，再摇身变为中华民国奉天督军，越折腾越大，直至入主北京成为安**政府大元帅。凭借这些招牌，张作霖在20世纪早期的中国政治舞台上独树一帜，成为一个绝无仅有的奇特现象。

他是一个集各种矛盾于一身的人：他文化不高却又腹藏雄才；他出身胡匪却又从不抢劫；他杀人如麻却又柔情似水；他穷兵黩武却又发展经济；他勾结日本却又为其所害；他迅速崛起却又倏忽暴毙……

袁世凯出任大总统后，1912年,章作林被任命为第二十七师中将师长，袁世凯称帝后，又被封为子爵、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兼巡按使；袁死后，章作林被北京政府任命为奉天督军兼省长、1918年9月被任命为东三省巡阅使，利用日本的势力控制了奉、吉、黑三省，成为奉系首领。照例章作林是要听日本人的。但他却不肯全部委身投靠日本。这时的大帅是日本人、苏联人，国民政府都不得罪。

章雪亮有个弟弟叫章雪思，是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别看他年纪小，但很有天份，他喜欢诗书，有时到哥哥房里去玩玩，也拿几份报纸看看。他虽然不全懂上面的内容，有的内容还可以看懂一点。不懂的就问哥哥和陆亦心。陆亦心也不嫌他，他会很耐心地给他讲介。有时也会给他讲点岳飞、文天祥的故事。章雪思十分喜欢陆哥哥。他俩成了忘年交。

第三章田中奏折

哈尔滨的夏天也是很热的，气候学说：“中国夏季全国普遍高温、冬季南北温差大。”是有道理的。已经是半夜了，陆亦心在小花园的后间里光着膀子，打开了收音机，他没开电扇，这老爷电扇会发出嗡嗡的声音，影响他收报。他在耳机里听到了这样一串声音：滴达，达滴，滴滴达，达滴滴；滴滴滴，达达达，滴达达，达滴滴……他马上用笔写下了1928；5038；4386；6768；……。

收完这封长达数百字的电文，他看了看台上的日历：“一九二八年七月十八日二点十分”。他译出了日本电报的内容：

关东军本部村冈长太郎：

近日东京“田中奏折”被盗，盗贼已带此件潜入中国北满，要求你部务必要在一月内追回。并派由之子指导你部工作。

另“东方会议”规定的政策不变，要求你部按原既定方针，做好准备工作。

陆军参谋本部：山本五十六

昭和二年七月十八日

陆亦心马上调整好频率，立即用绝密件方式译好后将此原件用他和莫斯科谍报机关制定的绝密电码向莫斯科发出。并发出了“一九二八年七月十八日二点十分”字样。这是达夫强规定的每份密报一定要写上具体日期、时间。精确到分。这涉及到此件的密电码使用和破译方法。

关东军司令部和苏联谍报机关契卡收到是同一封电报，但他们译出的电文件是不一样的。日本关东军司令桌面上的电文是这样的：今天的黄金价格是：9182日元，煤炭价格是327元日元。……关东军司令官村冈长太郎看着莫明其妙的电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想这黄金、煤炭价格也不是这个价位啊。他看着他的密电室送来的关东军里只有他可以看的密件。他知道密电室又是告诉他：这又是封破译不出的“死报”。

而契卡却收到了东京“田中奏折”被盗的消息。他们立即起动收购“田中奏折”的行动。

在牡丹江市的火车站旁的一个不大的酒楼里，一个瘦小身材的男人独自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坐在边上的一个桌子旁在慢腾腾地喝着酒。他不时地看看周围。七月底的天，有点热了，他摇着刚从街上买来的折扇。但就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敞开前襟，身上倒是一身正式的中山装。这时他旁边走过一个美丽的女人，她衣着入时，一身旗袍，上露出膀子，下露出大腿。她从他身边走过时留下了淡雅的香味，这是他在日本没有闻到过的。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她，不觉眼睛一亮。

只见得那女子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他看着她那高跳的身材，不由目不转眼地跟她。他多么希望她能坐在他的身旁。天遂人愿，那女子在酒楼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有空位，就又回到他的桌前：

“先生，这儿有人吗？”

“没有，没有。”他有点紧张地回答她。他是见过大市面的人，照例说不该这样。今天是怎么回事？没见过漂亮女人啊。他心里在骂自己没出息。

他叫蔡之凯。就是他一个月前在东京以补册工人身份潜入日本皇宫，本想偷点值钱的古董和珍宝。谁知他潜入的是，“机要保密室”。他在保密室里盗出了一个长长的小盒子，他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大概是很值钱的古董。同时也在隔壁房间里偷出了几颗珍宝，就溜之大吉了。他不知道那个长长盒子里放的什么，回家打开一看是一份文件。他初识点日文，一看是“田中奏折”他不知道“田中奏折”是东西，大概是像我国的朝庭大臣向皇上的“奏本”用的折子吧，这可能是国家机密。

他猜出对了。他认真地看了那奏折，其中的文字使他十分气愤，上面写道“惟欲征服支那（当时日本对中国的蔑称—作者），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的字样。他的爱国心被唤醒。他要带着它回到祖国去，以揭露日寇亡我中华之阴谋。此时他想带着“田中奏折”回国，把此件卖给美丽国、英国这些强国，只有他们才能斗得过日寇，救中国。他不太相信中国的军阀。他一进入中国国境就和美丽国领事馆的人联系上了。他想既可用美丽国人来揭露此件，又可以得到点钱财。美丽国的谍报人员要他在三天后到达奉天，说有人会来接站。并嘱咐他路上千万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和密件。因此他十分小心。一心想平平安安地到达奉天，以此揭露日寇亡我中华之心，同时对方也答应给他个好价钱，。

正在他想着想着，那漂亮女子在他的邻座坐了下来。她要了一个凉菜和一个热炒，东北的盘菜是很结实的，要多了吃不了。要了瓶桔子露。慢慢腾腾地喝着吃着。他看着她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那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秀。大概是出来读书的。他忍不住地向她发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于。”

“于小姐是出门读书的吧。”

“唉，你怎么知道？”

“我是看着猜出来的。”

“哦，我是要到学校去读书的。”

“什么学校？”

“奉天实业学堂。”

“啊，于小姐是学理科的？”

漂亮的小姐点了头。

他知道，搞理科的人头脑的弯弯绕少，是个好打交道路的人。他放心了。

“于小姐要去奉天？”

她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