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固逃出城外十余里,感到口干舌燥准备休息。突见前方一队人马拦阻去路,黑盔黑甲,一看即知是汉军骑兵。其前两员年轻将领安坐马上,这二人正是赵云与张辽!赵云提马上前道:“伯固大王!我家主公算准你定会逃向沃沮,特命我等在此等候!”
伯固看着前方士兵军容整齐,再看看己方士兵气喘吁吁,不用想也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心知必败,眼神黯淡,正欲抽剑自刎时,身边主薄大喝一声:“弟兄们,大王平时对我们如何?”
“恩深义重!”
“好,今天即是我等为大王献身之时!弟兄们随我杀啊!”说着百余士兵发起决死冲锋。
张辽冷冷的看着,牙缝里挤出一句:“愚忠!弓弩兵准备!三段连射!目标一百丈!放!”数千支弩箭飞射过去,冲锋士兵立刻倒下一片,但是后面的仍然继续向前冲!赵云与张辽的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念头:“愚忠归愚忠,不过都是好汉!”
赵云、张辽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敬意。赵云大声道:“你们的大王我可以放走,但是你们必须留下!放心,我们不杀放下武器之人!”同时,张辽叫停射击。主薄看到对方停止射击,更说可以放过大王,也停止冲锋,问道:“这位将军,刚才的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我是看到你们如此忠心有些感动而已!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主薄忙问:“是何条件?只要能够放过大王,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好!够爽快!我的条件很简单,放下武器投降汉军,然后回家安心的生活或者发誓效忠我家主公!”
主薄一听,差点破口大骂,不过为了自己的大王,只好暂时委屈求全。下了马后转身跪地向伯固磕了三个头,说道:“大王!臣无能,让大王受此苦难!今日请大王先行离去,如有机会再回来解救臣下!”说完仍下武器,站到一边。其余的士兵也跟仍下兵器退到一边站好。赵云举枪一挥,身后士兵让出一条道路,伯固感激的看看众人,头也不会拍马离去。
赵云来到主薄面前说道:“我家主公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明白了,到时候要不要效忠全看你自己了。”然后压着这些俘虏返回丸都。
其实这位伯固是高勇故意放走的,因为据郭嘉分析,高句丽和娄挹一向不合,经常发生摩擦。故此,此番落败,伯固一定会逃向沃沮,也正好送给高勇讨伐沃沮一个借口。高勇一面命令赵云、张辽带领士兵占领高句丽全境,一面让张颌带领士兵看管俘虏修建从丸都到奉天的道路,以方便日后的补给和增兵。
这些俘虏起初以为高勇会逼迫他们拼命干活,可没想到他们每天只需工作四个时辰即可,而且还能吃饱饭,其余时间会有专人教他们识汉字说汉话。没有鞭笞,没有打骂,甚至在休息时没有用绳索将他们捆绑起来,每到星期日还允许亲人前来探望。这一切甚至比他们当兵的时候都好上许多,他们当兵多半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这个小小的愿望居然实现了,也让他们觉得这次俘虏做得很值。
至于丸都民众以及分散在各地百姓,看到随军而来的辽东官员统计人口、丈量土地,将大户宗亲的土地统统没收,再分发给下层无地百姓,每户五十亩,此外还告诉他们这些土地是郡府租给他们耕种,只要郡府管理一天,就不会有人前来抢夺。
高句丽百姓起初不敢相信,直到官员将他们领到田地里,亲手交给他们租赁契约之时,许多贫民才激动的放声大哭,土地是他们祖祖辈辈梦想拥有的,可是祖祖辈辈都在给豪族宗亲种地,辛苦劳作才勉强不会饿死,没想到这祖祖辈辈的愿望竟然在自己手中实现!看着手中契约,他们反而陷入迷忙,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每次被敌人军队打败都会遭到大肆抢夺,家园被毁,妻女遭殃。可是眼前的汉军却在攻城之后退了出去,那一夜他们本以为会遭到抢劫,会死于乱军之中,结果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看到邻居们也都还在,就更加莫名其妙,这到底是怎样的军队阿!
现在,当他们看到手中地契的时候,虽然心中仍然为自己国家的覆灭耿耿于怀,可是面对这送到手中的土地,竟出现一个两难的选择:反抗,也许会胜利复国,可那样自己又将有什么好处?土地还是会回到官吏豪族手中,自己仍然贫苦如往昔;不反抗,自己的高句丽国就这样没了,从今以后都要按照那些告示所讲划给大汉国的玄菟郡了……也许接受大汉国的统治也不错……
散住在山区的小村寨皆被迁往辽东、辽西的平原地区,同样租给他们土地、粮食,由于这些惠民举措,使接收高句丽的行动像接收三韩时一样,百姓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也看到了将来的美好生活,在两难的选择中渐渐淡化了抵抗的心志,虽然仍有一些顽固的村寨坚决不受,高勇并不勉强,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当他们的同伴过上好日子后,他们也会改变想法的。唯一不同的是,高勇禁止他们携带武器,或者至少要等到他们认同奉天的统治之后才能放开,现在仅仅是组建维持治安的警备部队。
接收高句丽大概用了一个月,高勇也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士兵修整,同时详细探查高句丽周围地形,为将来作战做好准备。
不久,高句丽的异常传到尉仇台耳中,由于高勇将海通一线彻底关闭并用换上高句丽军服的士兵守卫,更散播谣言说玄菟军兵与高句丽对战雪谷,双方伤亡惨重,却谁都不肯退兵,尉仇台虽然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却仍乐于见到玄菟与高句丽死掐,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派特使南下,模仿高勇以前的方法狠狠的大敲竹杠。可是,美梦做了一半,玄菟与高句丽突然平静下来,再也谈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六月中旬,丸都到奉天的道路修建完毕,高勇立即将第2机步师调到丸都,用于镇守高句丽,同时监督俘虏继续修建道路、建设沟渠和开垦新土地。
……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六月底,高句丽防务交接完毕后,高勇率领休整好的部队向南方沃沮进发。
沃沮在高句丽以南,以盖马大山为界。分为东沃沮与北沃沮。沃沮自光武帝开始设置县,后来又自称为候国,每县一国。没有大王,有带兵的渠帅一职,还设有长老,诸事皆决于长老。其地千里,曾长条形,相当于俄罗斯的远东地区。北沃沮北部有一座名港,即海参崴——北方唯一的不冻港。当时沃沮附属于高句丽。
伯固选择逃往的正是东沃沮,被当地长老收留,他们对于高句丽被灭并不十分清楚,否则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收伯固。
经过半个月行军,玄菟军在七月到达东沃沮,先锋张颌仅用十轮连射逼得一个候国投降,事后张颌还常说这是他打得最简单的一仗,余者见状纷纷献城投降。几位长老看到伯固大势已去,也不为难,让他逃向北沃沮。然后几名长老和渠帅纷纷投降。高勇在东沃沮休息了三天,将东沃沮那点军队全部解散,其中愿意迁出者准许其前往乐浪郡。之后雇用当地的百姓修建从乐浪到东沃沮的道路。北沃沮也好不到哪去,毕竟才是几万人的小地方,张颌打了几次小仗之后,让北沃沮的长老们彻底放弃了抵抗开城投降。伯固再一次逃跑,不过这次却是逃向海外,至于他最后到了哪里只有天知道了。
拿下高句丽后,高勇将其并入玄菟郡,将东沃沮和北沃沮并入乐浪郡。
北沃沮既然投降高勇,那么高勇就有义务为他们的安全负责。北沃沮的长老们看到玄菟军的强大后,再也不生抵抗之心,反而全力投靠,毕竟以后的基层选举这几位长老也同样能当选,这种好事还能不支持。不过他们也提到一件事,便是挹娄人时常在夏季都回乘船前来抢掠,杀人放火。而本地人只能逃到山上的洞穴之中,到秋冬季才敢回到村内。
高勇一听正合心意,立刻答应为他们摆平此事。几位长老跪地叩拜感激涕零。后来高勇了解到,挹娄人没有国,仅仅是十数个大小不等的部落的联盟体。但是人人好勇斗狠,尤其擅长弓射,其箭尖涂有剧毒,见血封喉!
这点让高勇十分头痛,如果强攻必定损失惨重,而且能不能迫使他们降服还不一定,众将也是一筹莫展,毕竟面对这种人民游击战争谁都没有好办法。郭嘉眼珠转动,说道:“主公,或许可以招降他们!长老们不是说挹娄人经常受到夫余的欺压迫害而生活困苦吗?那何不以联合进攻夫余为借口试探一下他们的意图,然后再商谈劝降事宜。”戏志才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在北沃沮找了几名向导,请他们带路进入挹娄。
这一次高勇仅带三千人出发。一路北行,第一天便开始翻越大山,也即长白山脉。大山之中参天树木茂密繁盛,清澈溪水散落其间,如同一条条晶莹剔透的丝带将大山缠绕。森林中虫叫鸟鸣花香阵阵;更时不时的听到虎啸熊喉。立于山腰眺望,只见山脉仿佛一条白龙蜿蜒向北,山势也越来越高。负责背负粮食的是在沃沮临时征调的数百匹马,这些马匹常年在山间行走,负重量大,即便如此在翻山时仍有数匹滑落。高勇不禁庆幸只带三千人,若是一两万人恐怕后勤保障都是问题。
路上,戏志才和郭嘉被周围的奇异景象所吸引,生长在中原的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绵延千里的浩瀚山脉,而站在山顶向北望去更是无边无际的广袤丛林,鸟群时起时落,数条河流穿梭其间……戏志才忍不住赞道:“想不到在这大山之北竟然有如此广袤的平原,如此诱人的景色!若不是亲眼得见绝难相信!”
高勇站在他的旁边伸手指向远方说道:“下山继续向北会遇到一个大湖,叫做兴凯湖(注:唐代称湄沱湖)。之后沿兴凯湖北侧大河北上将是一片适宜耕种和居住的真正的肥沃平原!”
郭嘉举目远眺问道:“高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我看那几位向导也不清楚!”
高勇尴尬的笑了一下,心知又说错话了,遂连忙改口道:“早年曾随恩师来过此地!都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而且那条河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戏志才奇道:“名字?”
高勇点头:“对!它叫做乌苏里江!沿江北上会与另一条河相汇,那条河叫作黑龙江!乌苏里江沿岸才是那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戏志才远远望去,仿佛已经置身在那肥沃平原之上……
前锋营小心翼翼地探索道路,他们用战刀砍断树枝、清除杂草,然后按照高勇的吩咐在沿途树上留下记号,作为以后修路的参考。进入挹娄人的势力范围不到一天,便开始有报告发现周围经常出现可疑人影,他们如幽灵般时隐时现,始终徘徊在队伍两侧。高勇命令部队不许主动攻击,只需做好防御。
两天辛苦跋涉,终于进入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这里到处是葱葱郁郁的森林。军队穿行其间,时不时惊起大片飞鸟。山林中也常闻虎啸,高勇怀疑这大概是以后濒临绝种的东北虎吧。远处长白山脉山顶那皑皑白雪纯洁而美丽,林中空气清新宜人。
几日后部队果然寻到高勇所说的巨大湖泊,凭着记忆中的方位,高勇兴奋的呼喊道:“看!那就是——兴凯湖!好美啊!”在高勇说话之前,所有人都被浩渺无边如大海般宽广的湖泊震撼。微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带着清新怡然的气息扑面而来,鱼儿跳跃其间,鸟儿飞掠湖面……不远处还有许多动物在湖边饮水。士兵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跑向湖边。
突然兴凯湖西北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众人大惊,赵云根据距离判断道:“应该在三十里外!看样子火势不小!”
戏志才问道:“主公,这会不会是陷阱?”
高勇望向那片黑烟眉头紧锁,片刻后说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过去看看!快!”一声令下三千士兵开始向浓烟处前进。
两个时辰后,主力距冒烟处只有一里,高勇命令他们原地休息,自己带领众将潜到附近查看情况。走了大约半里,便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哀嚎痛苦之声。高勇加快脚步,在二十丈处,终于看清了前面发生的情况。
这是一个挹娄人的小村落,十几间草屋一多半已经起火。二百多名白色衣装的夫余士兵将此地团团围住。村落里,三十多名挹娄男人跪在地上,他们旁边还躺着几具尸体。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坐在树桩上,怀里抱着一名瑟瑟发抖的挹娄女孩做着猥亵的事,不时地发出淫笑。十几名士兵由屋子里逛荡出来,手中拿着抢来的东西,肩膀扛着条肉,最后一人拿着一个火把将草屋点燃,然后哈哈大笑继续进入下一间草屋。而在另一边没有着火的屋子中传出了女人哀嚎的声音,凄凉与无助!夫余士兵的淫笑夹杂其间……
不仅是高勇,身边所有将领均已露出愤怒的眼神。张飞实在憋不住火正要冲出去,高勇一把将他拉住小声道:“别急!等一会!”然后转头对赵云说道:“悄悄将这里包围!这帮畜牲一个都不要放过!”赵云领命离去。
不久,一千弩兵和一千步兵悄悄将这里包围,慢慢的靠近村落。
那名夫余将领伸手在怀里女孩的衣下摸索一番后,猛的将她按在地上撕扯衣服,女孩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这时一名亲兵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说了些什么,那员将领立刻警惕起来,起身望向四周……
这时赵云回到高勇身边:“一切就绪!”
高勇点下头对向导说道:“一会我喊挹娄人趴下的时候,你们就用它们的话翻译!”然后高勇左手持努右手举盾突然跑出树林……其余众将也拿起武器冲了出去,他们的愤怒全部发泄在前边的几名士兵身上。“咔咔噗嗤”几声过后,距离最近的八名夫余士兵全部遭到肢解……
夫余将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于抵抗,正要发怒,然而在看清来人后他的怒容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树林中冲出来的不是挹娄人,而是大汉朝的军队!一惊之下,他急忙躲在亲卫身后用生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高勇大喝一声:“列阵!”话音一落,村落突然被红衣黑甲的汉军团团包围,这些人迅速冲出树林,第一排步兵将大盾立在地上,自己手持战刀蹲在盾后。弩兵手持强弩站在他们身后,同时将弩箭指向村中的夫余士兵。
夫余士兵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那名将领战栗着再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夫余的……”这时一名夫余士兵提着裤子满脸淫笑的由屋内出来,可是他的淫笑仅维持几秒便凝固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周围上百双愤怒的眼睛怒视,那是杀人的眼神,那是复仇的怒火。
高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骂道:“我们是要你们这帮畜牲狗命的人!全军听令:挹娄人全部趴下!弩兵开始射击!”向导随即将这话翻译出来,当然连后边的也一并翻译了。村子中跪在地上的挹娄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叫着全部趴在地上……
其余的夫余士兵也知道挹娄的话,但是他们在那一瞬间尚未反应过来,周围上千支弩箭应声离弦……高勇瞄准敌将一扣扳机……敌将看到高勇射出弩箭后立即将头歪向一边,却被另一支弩箭正中额头!随后步兵挥舞战刀冲杀上去,几员大将更是奋力发泄怒气,将那些夫余士兵打得四分五裂……战斗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挹娄人看到如此厉害的汉军不知如何是好,在他们看来谁来了都是一样:烧、杀、淫、掠!于是,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全都呆呆的看着周围夫余士兵遭到分尸,看着汉军在那里追捕砍杀……
一名弩兵营长快步走到那位还躺在地上哭泣的女孩跟前,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她盖上。这名女孩惊恐地看着眼前军官脸上的面具,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在一起,用颤抖而生涩的汉话问道:“你是什么人?”弩兵营长抬起面具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指挥手下士兵消灭剩下的夫余人……少女看着营长高大的背影——呆了。
由始至终挹娄人都跪在那里呆呆的毫无反应,任凭向导如何解释。将尸体处理好后,高勇留下几袋粮食和几件衣物,继续带领部队向北前进。直到这支队伍离开,挹娄人才回过神来,他们向队伍离去的方向跪拜……口中叫喊着一些奇怪的话。
沿着乌苏里江而上,大约四五日后开始遇到无人的村落。这些村落全是草屋,附近也没有农田,甚至连一件农具都没有。经过这些村落时,高勇命令部队不准入内不准破坏,还留下部分粮食。
不久,周围出现的人影越来越多,高勇心知这些肯定是挹娄人。他们还不清楚自己的目的。遂于当日停止行军安营扎寨,并让几位向导对大营四周喊话,告诉挹娄人我们辽东高太守的军队,是来与他们谈判的,不是来打仗的,并且邀请他们的首领出来见上一面,好好谈谈。
一天后,大营外来出现百余人,他们人人手挽长弓高大魁梧,大异于中原之人。高勇命令打开营门摆出迎宾队形,然后亲自迎出。汉军没有抽出刀剑,而是整齐的列于营内两侧,向导走上前打算帮助翻译,却见一名魁梧壮汉绕过向导,径直来到高勇面前。典韦、许褚立刻警戒起来挡在高勇身前。高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其实此刻高勇的心里十分紧张,好在自己面临过几次危机,躲避正面偷袭的功夫还是有的,况且还有这么多的高手在场。
壮汉来到高勇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尊敬的大汉国皇帝的官员,在下是挹娄各部落推举出来的首领,叫赤努颜。在下想知道您为何来这里?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军队?”
听到此人居然能说汉话,令高勇大为惊奇,立刻命人搬来褥垫,示意对方坐下后,说道:“在下是幽州玄菟郡太守,高勇!”
赤努颜一听,愣了一下,然后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打量起来。高勇接着说道:“在下来这里是听说北沃沮经常受到挹娄人侵扰,因其刚刚臣服于大汉,所以郡府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听到这,赤努颜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看样子相当生气。
高勇没有放过一丝细节,稍顿一下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在下本来可以率领大军前来讨伐,但是,后来听说挹娄人的生活十分困苦,还要向夫余交出大量税赋。在下临时改变了主意。”
赤努颜听完,难掩脸上惊诧的神情,问道:“那么高太守此行的目的是?”
高勇笑了笑:“是给你们一个过上好生活的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赤努颜显然没能理解其中含义。高勇解释道:“臣服于玄菟郡,在下可以帮助修建从沃沮到这里道路,还有从玄菟郡经夫余到这里的道路。此外,还会帮助你们修建房屋、建设城池、开垦田地,和汉人一样,还可以教给你们耕种方法。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迁往玄菟居住,郡府会拨给你们土地和房屋。若你们接受,郡府可以不用牺牲士兵的生命。相信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都是好汉,而在下一向敬重好汉!”
赤努颜听完这番话惊呆了!不论谁来,都是为了向他们索要物品、女人,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生活困苦,没有人会为他们幸福而来!然而,现在真的来这样一个人,赤努颜仔细打量高勇半天,确定没有一丝欺骗与隐瞒之后,说道:“伟大的官员,请让在下回去和族人们商量一下。”
高勇点了点头:“等你们的好消息!还有,你们可以带些粮食、衣物回去,告诉你的族人臣服玄菟后,在下可以派人教他们如何种出这种粮食,还有织出这种布匹!”
回到营帐,郭嘉奇怪道:“主公,他们会答应吗?”
“会的!”高勇坚定地说道,“因为我军的强大以及愿意和平共处的真诚!”
两日后,赤努颜果然带领各部族的族长来到汉军大营,高勇亲自出营门迎接,为表示诚意,特令迎宾士兵不携带任何武器,高勇也是仅穿便服。营帐内,高勇设宴款待众位族长,并亲自许诺那些曾经说过的事情,亲自向各位族长保证以后再不会有压迫,最重要的是高勇还将亲自统兵讨伐夫余。席间各位挹娄族长对高勇实行叩拜臣服之礼,其中一位老族长还献上了黑貂和人参以感谢汉军的救命恩情。
当晚在与赤努颜的秘密交谈中高勇才了解到,他们回去后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多数人主张中立观望,赤努颜主张投靠汉朝,还有一部分人仍然坚持依靠夫余。看到大多数族长的意见,赤努颜本打算采取中立的立场,而这时那位老族长突然站了出来讲出了汉军救出他的一个村落的事情。正是这件事让赤努颜下决心投靠汉朝。高勇得知里面细节后立即建议赤努颜将那些反对的部族监控起来,其中一些可能已经被夫余收买。同时向夫余散发虚假消息说这边汉军已经陷入苦战。
后来夫余王尉仇台收到挹娄臣服高勇的密报后惊恐异常,立即向边境增兵给挹娄施压,准备逼迫挹娄向高勇开战。那时高勇在挹娄仅有三千兵力处境非常不利,恰在此时夫余南部一位牛加擅自率兵偷袭高显,高顺以此为借口向夫余施压,增调兵马压向边境。尉仇台为求边境平衡不得不抽调兵马南下,如此一来让挹娄方向的兵力处于守势,高勇的危机得以消除。
次日,高勇让赵云带领各部族派出的代表到奉天城了解情况带回粮食、种子和农具等,并告诉荀彧派些懂得农事的官员过来帮助挹娄人开荒种地,还要加派人手先将北沃沮的路修到这里来,方便以后管理。
随后高勇命令第5步兵师回防乐浪,第1弓弩师回奉天配合高顺进攻夫余。自己仅率领第6步兵师和第2弓弩师在东面进攻夫余。
在等待部队到达以及赵云回来的时间里,高勇亲自到各部族居住地查访,看到挹娄人生活之艰难、条件之恶劣,多数随行士兵落下眼泪。有鉴于此,高勇当即动员士兵在乌苏里江边的平原上先行开垦出一片农田,砍伐木材建设房屋村落,还开凿沟渠引入乌苏里江江水来灌溉新开垦的土地,等到以后更可以建设沟渠网络灌溉数十万亩的土地。
挹娄人第一次看到还有为穷人、为他们这些没有人瞧得起的蛮人建房、开垦土地的军队(注:人民的子弟兵啊!),挹娄人感动至深,纷纷献上家中仅有的吃喝,还将打猎得来的鹿肉、野鸡、野猪肉拿来与士兵们分享。士兵们也将自己的军粮送给他们,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有几位还成了好朋友,约定退伍之后到这里定居。当然也有擦出爱情火化的,第2弓弩师3团1营的营长就与当地的一位族长的女儿——就是那位被他盖上披风的女孩相爱了,高勇为表庆祝,也为促进民族融合,破天荒的准许这名少校营长(注:很有前途地!)提前退伍,作为本地警备部队的长官留下来,然后当然是举行婚礼立即完婚。
这次婚礼按照当地习俗举办,热闹非凡。部族百姓还有士兵都参加了这场规模空前的婚礼,人们围着篝火跳舞唱歌,高勇更是带领大家齐跳‘兔子舞’!
张飞、典韦和许褚三位武痴,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位挹娄第一勇士,三人轮番上场比试摔跤。第一勇士甚是了得,力量较张飞只强不弱,与张飞角力许久不落下风。两人都是大嗓门,一样的嗷嗷怪叫。第一勇士更趁张飞一个疏忽,身体猛然前穿同时脚下一绊——身材高大的张飞硬是被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张飞不气反笑大呼爽快。
随后的典韦也缠斗许久终因不善摔跤而被撂倒。许褚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被摔下阵来,自然不能后退,他将上衣脱掉露出健壮的肌肉,摇晃着与勇士顶在一起。许褚小时候经常与别人打架摔跤,这方面的经验远远超过张、典二人。不断的旋转、不断的发力,许褚的力道忽强忽弱变化不定让挹娄勇士难于捉摸。相持片刻,许褚故意露出破绽,挹娄勇士不知有假,伸手相抓。许褚逮住机会突然转身,利用对方中计伸手造成瞬间失衡,右手一拉,左手在对手腰部一提——“嗨!”愣让挹娄勇士来了个前空翻仰面摔倒。张、典二人看到许褚还有这一手,踮踮的跑上去非要他教。
高勇看的心里喜欢,趁机问赤努颜此人是谁,赤努颜道:“他叫花子摩,大家都叫他大花。此人勇猛异常,可以一人打死一只老虎,拉弓可以射穿大树。”
高勇听完更加欣喜,问道:“那我可以请他加入军队吗?”赤努颜大感惊诧,高勇见状以为他不同意,急问:“难道大花不愿意加入军队?”
赤努颜激动道:“高太守,像我们这样的蛮人也能加入军队?”
这一次轮到高勇奇怪,解释道:“只要对国家忠心都可以加入军队,而且玄菟军队没有种族分别,第5步兵师和第7步兵师中就有不少的三韩人和沃沮人。他们立下战功还可以获得晋升甚至进入军校,再做更大的军官。在玄菟军队中只要有能力立战功都可以获得晋升。”
赤努颜难以抑制心中激动,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也可以参加大汉朝的军队了!我们可以参军了!”这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使场内挹娄人先是瞬间安静下来,而后猛然爆发出震天呼喊!
在一旁看这一切的郭嘉对高勇道:“恭喜大哥,挹娄人皆体格健壮身经百战,虽然仍未开化,却十分忠心,得其相助,玄菟机步兵必将独步天下无敌手!”高勇实在想不到连郭嘉还在说这些人未开化!不过有着浓厚大汉族思想的郭嘉能够接受他们参军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高勇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身边众人,用不了多久心中的理想也许真的会实现。
高勇当场宣布:“所有忠于国家的人都有资格成为军人,虽然现在各位还不懂国家的概念,但是相信不久之后等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就会慢慢的理解国家的意义了。我希望挹娄兄弟能够先建设好自己的家乡,让自己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后再到奉天参军,到时候一定热烈欢迎!”场内再一次想起热烈的欢呼声。为做表率,高勇将大花招为亲卫。
几天后,北沃沮部队赶到,高勇一面命令他们探查地形,一面加紧修建民舍,好让挹娄人尽快迁出山洞和草屋。
八月,赵云带领挹娄代表返回。这些挹娄人看到奉天的繁华大加赞叹。说的其余众人心神向往。高勇告诉他们等道路修好后随时可以到奉天去作客。之后,高勇亲自接见政务院派来的官员,并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一切安排妥当后,部队向西进军,准备完成东北战略的最后一步——攻占夫余!
……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七月,夫余王尉仇台得到高勇率军进入挹娄的消息,立即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廷上众臣议论纷纷,有说派遣使者入洛阳的,有说调兵进入挹娄的,还有的说与乌桓一同南下进攻幽州的。尉仇台被各种意见左右无法定夺。
七月下旬,安插在挹娄的心腹送回密报:挹娄首领赤努颜已向高勇称臣,同时自己派去挹娄征收财物的几百人全军覆没。尉仇台大惊,再也不敢怠慢。即刻征召兵马在挹娄边境部署防备高勇偷袭。另外着手准备派出使臣到洛阳探明情况。
向夫余进军的玄菟军中,郭嘉不解的问道:“大哥,为何你一定要进攻夫余呢?夫余一向臣服大汉,上次与公孙度激战其虽然陈兵边境却并没有进攻。反而很快跟高句丽干起来,给郡府送来大笔钱粮。”
高勇看着挹娄人根据记忆画出的夫余地图说道:“那是因为大汉强大,夫余不得不臣服。一旦大汉因为某些原因而衰落,那么其定会趁机而起,在我到玄菟上任之前,夫余不断蚕食玄菟土地即是明证!而且将来若郡府向西用兵或主力南下,留一个夫余在身后恐怕十分危险!”
郭嘉理解了一些,继续问道:“那要以什么借口进攻呢?师出无名于战不利,朝廷那边也不好交代!”
高勇沉思许久说道:“那就给它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郭嘉奇道:“莫须有?”
八月,高顺根据高勇指示开始向玄菟北部增兵,数万兵马压向夫余。尉仇台感到其中隐藏的恐慌,边境军情一天天紧张起来。终于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尉仇台开始向南增兵。夫余国到此时仍保持着全民皆兵的特色,家家自备武器铠甲,随时都能投入战斗。命令下达之后,几万兵马陆续向玄菟边境集结。双方的军队在刚刚更改不足一年的狭长边境上对峙,谁都没有跨越雷池一步,因为无论谁先开战谁都将背负永世骂名。
酷热的八月在这种时刻都能爆发战争的危机气氛中缓慢的度过了,玄菟边境紧张对峙的同时,挹娄方向的部队陆续部署到位,挹娄各部族在赤努颜的号召下集中了两千人协同作战。这些挹娄战士装备简单:一张强弓,五十余支箭矢,还有简单的皮制铠甲。虽然他们的身材相当高大,却身手敏捷,在密林中行动自如,擅长隐蔽奇袭。
尉仇台不断收到来自两方面的消息:挹娄终于与夫余彻底决裂;边境出现挹娄人和汉军的身影;南部紧张的对峙仍在继续,大战一触即发!尉仇台清楚的知道东边和南边的两支汉军才是绝对主力,两千挹娄人一旦离开树林将毫无用处。玄菟军明目张胆大兵压境,只说明高勇钱粮充足,唯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相较之下,夫余自去年一战至今未恢复元气,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休养生息,故此尉仇台严厉下令不许擅启战端。
中平三年的北方格外酷热,本应秋高气爽的日子却仍然热浪滚滚。玄菟边境上一个小村子,十几名农夫刚刚由田地返回,看着田地里即将成熟的庄稼,农夫脸上露出了最憨厚的笑容。村子北边一里就是玄菟与夫余新定的边界,哪里有一块大汉国的界碑。每日双方的巡逻队都会经过这里,这一日也不例外。国尚红色的汉朝,所有士兵衣服均以红色为主,再配以黑色边角,显得格外勇武精神。特别是高勇到来之后,士兵开始配发黑色铠甲,这黑与红的结合更显气势逼人。夫余国人崇尚白色,白盔白甲,只有离开夫余他们才换成其它颜色的衣物。所以夫余士兵的纯白显得格外耀眼。
炎热让巡逻士兵全身湿透,汗水由额头不断流下,然而守卫边疆的职责激励着他们继续前进。正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在界碑处,两支巡逻队相遇了。北侧白色与南侧红黑隔着一块石头冷冷相对,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双方在对峙中缓慢的继续前进。沉默中只有脚踏杂草、轻拨树枝的声响。
夫余士兵向东,玄菟军士兵向西,缓慢擦身而过。一名夫余的年轻士兵侧身跨步,手心因为紧张已满是汗水,在双方即将脱离的一刹那,这名士兵脚下被藤草轻轻一拌,身体随后失去平衡倒向一边,瞬间的心神慌乱让他手中的箭在汗水的润滑下松脱——“嗖”的射向对面玄菟军兵……“啊”一声轻叫,一名玄菟军兵腿部中箭……夫余带队巡逻的将领大惊失色,立即用生涩的汉话解释道:“我们……不……”话还没有说完,玄菟军的弩箭带着怒吼飞射过来。随后紧张的神经让夫余士兵也展开还击,双方各自寻找掩蔽物开始对射,同时有着玄菟和夫余各自特色的号角被吹响——“呜!”
不远处,村子内享受午休乐趣的村民听到号角声,即刻跑回家里穿戴好铠甲拿起武器到村中集合,然后根据编队开始在村内设防。而村内的号角声也如同接力棒一样传向南边,一声接着一声一直绵延到高显。
在高显视察队伍的高顺、黄忠听到紧急号角声立即翻身上马,同时发出集合出发的命令。很快,高显附近驻军紧急集合然后到高显城外汇聚,最先集合完毕的龙骑兵在黄忠的率领下向号声方向奔去。高顺在步兵和弩兵集合好之后开始向边界移动。
另一面,夫余边境驻军也听到求救号声,但是他们曾经得到尉仇台的叮嘱不许擅启战端,夫余将领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一匹快马奔了进来,士兵焦急禀报:边境出现玄菟骑兵,己方巡逻队已经失去联系。夫余将领明白事态越发严重,顾不得国王叮嘱,立即发兵开赴边界。
边境的战斗很快结束,龙骑兵赶到时,夫余骑兵才刚刚离开营寨。那支夫余巡逻队包括射出第一箭的几个人被活捉,那名误射第一箭的年轻人目光呆滞蹲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叨同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夫余语)!黄忠看到他的模样知道这次抓到了绝佳的机会,立即派人通知高顺这里的情况,同时开始让龙骑兵排好冲锋阵型。
不久,夫余三千骑兵最先赶到,他看到玄菟军前面蹲着几名夫余士兵,立刻大声喝问:“你们汉人为何伤我夫余士兵?”
黄忠冷笑一声:“伤你?将军恐怕是搞错了。是你们夫余先对我玄菟军开战的!”说完用手中黑刃刀轻轻的拍了那名年轻夫余人的屁股,此人已经处于半痴颠状态,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导致两国开战,这个罪名太大了。如此巨大的压力让他不断重复念叨:我不是故意射出去的……
夫余将领听到他的话脸上一阵抽搐,懊恼、愤恨交织在一起,抬头问黄忠道:“你们要如何?”
黄忠将黑刃刀高高举起大声吼道:“即日起玄菟郡向夫余国宣战!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身后五千骑兵同声应和:“向夫余宣战!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夫余士兵被这滔天气势震慑,巨大声浪惊扰得马匹不安起来。夫余将领脸色刷的黑了,右手紧握刀柄激动道:“你们……你们肯定是早有预谋!”
黄忠毫不理会,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是你们的士兵最先攻击的!”
夫余将领被擅启战端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脑中正在竭尽所能想着各种办法化解掉眼前的危机,而他身后的夫余骑兵也感觉到了战争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纷纷抽出战刀拿出弓矢做好战斗准备,骑兵身后夫余步卒陆续开来。
这时一名骑兵由东边奔来,驰黄忠跟前翻身下马,将一封信交出。黄忠打开阅读,再仰头看看日头对夫余将领说道:“将军,请你即刻派人通知你们的国王,玄菟军队将在半个时辰后发起进攻!”
夫余将领听到如此狂妄的宣战不由得哈哈大笑(注:压力太大造成的短暂性疯癫!),口出狂语道:“汉人皆是懦弱之辈,我王念在你们先皇的情意才不断忍让,没想到尔等懦弱之辈竟敢打夫余国的主意!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半个时辰后敢不敢进攻!”
黄忠摇了摇头,发出准备战斗的命令。五千骑兵同时取下强弩,上弦挂箭后齐整整的瞄向前方的夫余士兵。夫余将领也不甘示弱,命令手下亦准备拉弓放箭。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缓慢西斜,界碑两边近万兵马在对峙,与刚才巡逻队对峙时的唯一区别就是:刚才是不宣而战,现在是宣而未战!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黄忠看着日头判断时辰已到,遂高声问道:“你们是降是战?”夫余将领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作了回答。黄忠不再说话,将手中黑刃刀向前一指,旋即双腿夹马第一个冲杀过去。身边号手立刻吹响进攻号角,一万五千支弩箭如黑云般覆盖过去,五千龙骑兵紧随黄忠开始冲锋。
夫余将领大喝道:“杀退汉人!”舞刀向黄忠冲去,双方就此展开混战。夫余将领本以为自己的四千骑兵再不济也能抵挡住对方在两翼的进攻,然而黑色仿佛注定是白色的克星。冲锋前的弩箭让夫余出现短暂的进攻停滞,而此时龙骑兵已然冲近,夫余骑兵想要进行两翼机动的时机已然消失,不得以他们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荣誉的进攻方式——骑兵的正面对决!
于是,边境上黑与白的碰撞不可避免,当双方最后射出的箭矢淹没在冲锋阵型中的时候,两翼的对决开始了。白色的夫余骑兵一向自认为无敌的冲锋在黑色龙骑兵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黑色如猛兽般肆无忌惮的吞噬白色,撕裂、消逝,再撕裂、再消逝!
安装了马镫和马鞍的龙骑兵的战斗力远远超出没有马镫的夫余骑兵。双方又都是以机动见长的轻骑兵或者叫做弓骑兵,于是马镫成为这场战斗的决定性因素。用战阵高速对撞的结果是夫余骑兵纷纷落马,随后成为蹄下鬼魂。保护步兵两翼的骑兵被干净彻底的击溃。两翼的暴露让正面对抗骑兵的长矛成为了华丽的摆设,龙骑兵迅速穿插攻入步兵阵中,黑色用最残忍的方式将白色拦腰截断……
黄忠手舞黑刃刀直奔夫余将领,那员将领看到自己的骑兵阵型已然混乱,步兵阵也岌岌可危就知道今日遇到强敌,遂举刀迎上。他这种勇敢的气势成为混战中夫余士兵最后的亮点。然而这个亮点还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光辉便被黄忠斩灭!与此同时,高顺也率领步兵和弩兵开始了第二次对夫余国的全面进攻……
五日后,当尉仇台得到消息的时候,高顺和黄忠已经攻进夫余七百里,攻克四十余城,一千余村落。如果不是夫余的全民皆兵给速决战造成影响,估计黄忠的龙骑兵已经攻到夫余都城了。也正是因为夫余的这种独特组织形式,高顺和黄忠不得不挨个村落、城镇剿灭,攻占一处便要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收缴,然后再继续前进。如此既耽误时间,又使伤亡迅速上升,可以说每场战斗都要有士兵阵亡。
夫余王尉仇台得知是自己的人先挑起的战端立即大骂那员将领无能,可是如今战事已启,没有后悔药可吃。尉仇台即刻抽调北部守军与都城附近的军马凑齐四万迅速南下。
夫余军南下三日便与黄忠率领的前锋相遇,夫余仗着兵多,黄忠仗着勇猛,双方激战一个时辰不分输赢,眼见天黑便各自退守。
当日夜里,高顺赶到,在帅帐外就听到黄忠的咒骂:“该死的尉仇台从哪里凑了这么多人!想要一口吃掉都难!”
高顺一边挑开帐帘走进大帐一边说道:“一口吃不下,那就分几口吃掉!”
黄忠起身问道“高都尉何意?”
高顺微笑道:“我们要将这四万人引到夫余南部,造成他们都城的兵力空虚,而后主公从东部发起突然进攻时胜算会更大一些,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迫近夫余都城。”
黄忠立刻明白了高顺后面的意思,说道:“都城危机,那么尉仇台会立刻将这四万人马召回,那时就是我军的机会了!”
第二日,两军交战不久,黄忠按照与高顺商议好的对策佯装不敌开始撤退。之后几日仍旧且战且退,一路上不断将夫余军引向南部,渐渐远离都城。夫余将领看到玄菟军如此来也匆匆退也匆匆,逐渐升起蔑视之心,很快抛弃了最后一点谨慎率领兵马全力追击。
得知都城附近驻军离去后,躲在挹娄的高勇看准时机率军突入夫余境内,在挹娄人的配合下夜袭守卫边境的夫余军兵营,将那里驻守的数千守军击溃。此战之突然让夫余大为震撼,都城立刻炸开了锅,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许多大臣来到王宫向尉仇台询问情况。
尉仇台早被眼前的战况弄得焦头烂额,起初他就认为高勇绝对不会放过夫余,故此提前在边境作了准备。其后高顺在开始进攻展开的几日内前进数百里也在尉仇台的计算之中,随后四万兵马再将高顺赶回南边也是理所当然。甚至于高勇早期在挹娄境内的三千兵卒他也是了如指掌,可是后来那一万人却是在尉仇台的预料之外,而正是这一点打乱他的全盘部署。
如今看着东边高勇的一万军兵向都城攻来,尉仇台不敢再掉以轻心,此时夫余都城周围守军不过万人,四万军兵南下造成夫余北部的兵力空虚。尉仇台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勇利用夫余兵力不足的空档迅速占领夫余东面的广大地区。而由当地的豪民以及他们的奴仆构成的农民武装虽然能给玄菟军造成一定伤害,却无法阻挡其进攻的步伐。国土沦丧让尉仇台再也按耐不住。这种近在咫尺的威胁最令人恐惧,尉仇台迫于压力不得不命令已经南下的军队返回都城。然而正这是一道命令葬送了四万军兵的性命。
高顺等待的也是这样一个机会,在夫余军撤退当夜即与黄忠各领人马尾随追击,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一部在后面尾随缠斗,一部绕到前方拦阻他们的归路。撤退中的夫余军发现被两面包夹之后不得不停下来修整一日,准备突破退路上的玄菟军。可正是这一日,让后面赶过来的黑骑兵有了用武之地。
黎明时分,黑暗中的黑色开始了最后的进攻。夫余军虽然已经做好预防夜袭的准备,却仍然无法阻挡黑骑铁蹄的践踏。营寨被撞破的瞬间也宣告他们灭亡的时刻,在黑骑兵正面攻击的摧残下,夫余军的步兵与骑兵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和决心。处处大火的营寨内胡乱奔逃的夫余士兵不是被砍杀就是被撕裂,他们成为了黑骑兵和龙骑兵最好的美食……
这一战让夫余精锐损失殆尽,逃回夫余都城的军兵不足万人。
三日后,高顺率领部队终于抵达夫余都城,与高勇的兵马汇合后将夫余都城团团围住。尉仇台看到大势已去,带上儿子和几名宠爱的女人连夜由地道逃脱投靠乌桓去了。城内大臣看到国王逃脱、将无战心、兵无斗志,本打算坚守等待乌桓的援兵,怎奈玄菟军的第一次攻城就消灭了三千多守军,并险些攻下南门。如此强大的攻击力震惊都城内的所有人,经过商议后开城投降宣誓彻底臣服。
到九月,夫余全境被高勇占领。而尉仇台的妻室与高句丽王的妻室及拔奇都被安置到奉天城,准许他们在城内自由活动或者在专人陪同下返回家乡。夫余大臣统统到奉天城关押两年,等到新占之地安定之后才允许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