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后,苏乙也没让开车的孙凤祥故布迷阵,而是让他直接油门加到最大,往叶柏寿方向开。
直到跑出十多公里,确定后面没有追兵后,孙凤祥和华克之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耿爷,成功了没有?”孙凤祥忐忑问道。
苏乙进出的时间太短,才四分钟。
这让他们摸不清苏乙到底有没有做过。
苏乙微笑点头:“成了!”
“太好了!”华克之和孙凤祥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两人满脸都是亢奋之色。
“我就知道耿爷您出手,必定是万无一失的!我就知道!”孙凤祥忍不住激动地直嚷嚷,“只可惜我没有跟您一起去手刃汉奸,唉,可惜可惜,耿爷,您下回一定带我一起去!”
“耿爷,我服了,五体投地,真的!”华克之满脸钦佩之色,对苏乙竖起大拇指,“我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但从没见过您这般在刀刃上游刃有余的。您真是把刺客这活儿玩儿明白了!跟您一比,我们都像是外行。”
“听你们这么说,我都觉得这活儿是我单独一人干的。”苏乙笑了笑,话锋一转,“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你们两个也功不可没。若非崔兴五他们的防卫松懈到离谱的地步,这次咱们的行动绝不可能这么顺利,而你们也必然要出手接应我。”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华克之冷笑,“崔兴五、李守信之流,平日只懂吃喝嫖赌,搜刮民脂民膏,手下的兵不像兵,甚至连土匪都不如!哲彭人一来,这两个败类竟寡廉鲜耻到一枪未放就直接投降!这两个汉奸,就这么杀了他们都算便宜他们了!”
“咱们这边成了,也不知道韩哥那边怎么样了。”孙凤祥道。
苏乙有些出神,道:“应该不成问题的。”
崔兴五的部下实在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们竟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统帅已经被人杀死在房中了。
苏乙走后的二十多分钟后,孙殿英来换防的兵到了林东城外。
驻守城门的官兵刚一阻拦,孙殿英所部直接剿了他们的械,把所有人都给俘虏了。
然后士兵们迅速接手城防,长驱直入,前往司令部。
崔兴五的部下们见是“友军”,竟无人阻拦,导致孙殿英部顺顺利利直接接管了他们的司令部。
直到这个时候,崔兴五的房门才被敲开,那些仍“矜矜业业各司其职”的崔兴五手下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的将领被人给杀了。
墙面上血红的大字触目惊醒。
是谁杀了他,为什么杀他,一目了然。
更别提,现场害死了个哲彭人。
来接手的旅长眼见此情形也是十分吃惊,心中凛然,急忙和赤峰的孙殿英通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即使孙殿英知道苏乙不杀他,但听到现场凄惨情况,也觉得后脖子凉凉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东的崔兴五和李守信,就被苏乙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赤峰面临的形势依然十分严峻,但至少北路暂时无忧了,让孙殿英可以专心应付南路的威胁。
而在两百多公里开外的南岭,一线天、罗玉、贺坡光和陈处泰四人,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南岭,却发现汉奸邵本良所部全部被软禁在哲彭人的军营中。
哲彭人的军营可不像是军纪涣散的崔兴五部,他们的守备极为森严,几乎没有防卫漏洞,让一线天他们根本无机可趁。
四人小心翼翼绕着军营侦查一周,也没能找到进去的办法,反倒是差点引起一队巡逻哲彭军人的怀疑,暴露行踪。
经此一险,四人不敢再到处乱转悠,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落脚了。
四人都有些一筹莫展,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到了南岭,面对的却是一个无处下手的局面。
“韩哥,你是咱们这组的头儿,你说怎么办?”陈处泰和贺坡光商量了一会儿,没商量出什么办法来,干脆直接问一线天,因为一线天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闻听发问,他回过神来。
“有办法。”他说。
“什么办法?”其余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一个办法,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哲彭人的防卫必定有所松懈,到时候我们必然能找出他们的破绽,我悄悄潜入进去,找到邵本良在哪儿,然后宰了他!”一线天道,“但是我跟耿爷约好的八小时内完成刺杀,并向叶柏寿那边通告刺杀结果。我们这一路上花的时间都五个多小时了,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若是后半夜才行动,肯定是超时了。”
“为什么一定是八个小时?”贺坡光忍不住皱眉道,“恕我直言,耿爷这个时间限制很不合情理,刺杀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工作,八个小时……对我们来说,只是前期的监视侦察,直到确定行刺方案,最少都得天,甚至是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八个小时之内行刺成功,这个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
“耿爷自有耿爷的道理,”一线天看向贺坡光,面无表情,“就是因为要为人所不能为,所以他才派我来。否则,何须我出马?”
“你……”
“好了,少茹,军令如山的道理,你应该比我们都懂才是。”陈处泰一件两人之间火星四冒,急忙打圆场,“之前我听耿爷说了,杀邵本良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震慑那些摇摆不定的将领,让他们知道临阵倒戈的下场。”
“战场瞬息万变,耿爷急着杀掉邵本良,想必是早些震慑那些墙头草,免得人杀了,但那些墙头草却早一步倒戈了,那咱们冒这么大风险杀掉邵本良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韩哥,我这么理解您看对吗?”
一线天面色稍缓,道:“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我们深入敌后,一路行来必然做不到毫无破绽,不留痕迹。说不定此刻敌人就已经发现我们悄然潜入的痕迹了。”
“一旦他们反应过来,警惕起来,到时候我们别说是刺杀邵本良,自己别被敌人包了饺子,都算是幸运了。所以耿爷规定八个小时时限,就是为了敦促我们速战速决,减少风险。”
陈处泰敬佩道:“耿爷筹谋周祥,要不是韩哥您解释,我们还真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贺坡光看向一线天:“韩哥,我的话你别忘心里去,我只是性子太着急了。”
一线天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儿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