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人心不足(1 / 2)

朱门风流 府天 4816 字 2019-10-02

 今天子子息艰难。系今只有,子止女,因此。后宫事凰讥趾当属于内朝,可内宫的宦官们拿着外头宦官的孝敬,自然少不得透露了这个,喜讯,而那些管着外头酒醋面局和草场仓房等等的宦官又嘴不紧,消息一时不胫而走。须知皇太子虽已册立。可如今尚不满周岁,以这年头儿动辄天折的概率来说,毕竟是保不准的。

相传有朝中大佬在得知此事后晚上多喝了好几杯,带着醉意说句天下有幸;也有人传说五军都督府的某位勋贵已经在和人密议,正谋求把自家的两个儿子二一添作五,在两个皇子身边都做个伴读;更有人说如今那位身怀六甲的娘娘如何如何的宠,,总之,一石激起千层浪,最津津乐道的不是宫里人,而是外头人。

这一日,因武学事宜,张越与成国公朱勇一块在京城各处地方转了一圈。为着上下马匹方便,他就着了便服,然而,因之前才遭了行刺。张越随从就有好几个”再加上朱勇贵为国公,自然更是前呼后拥。于是,在酒醋局外厂北边,紧贴城墙的地方勘察地形时,他就有意让人在外头等,自己却和成国公朱勇一前一后走在那一大块荒地上。

迁都至今尚不满十年,相较于西城公侯伯府林立的景象,东城和北城就显得荒僻了许多,有的是空地营建武学。尽管如此,却得考虑到武学生招收多少。以及进出操练事宜。若是按照张越的意思,武学建在城内实在是扰民,可朱勇却不以为然,到最后张越自然是依了他。

这年头可没有件么噪音污染之类的指标,而小民百姓的抱怨更是不作数的!

“只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偏被那么多人拿出来念叨,如今还不知道男女呢!”因着张辅的关系,朱勇当年又明里暗里帮过张家不少忙,此时没了外人在身边,朱勇说话自然就没什么可避讳的,又叹道“再说了,那吴嫔和孙贵妃怎能相提并论?当日孙贵妃有了身孕,这消息尚且没传得这么快,这次真是邪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干。”

“口舌之事总是难以禁绝,其实只要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听张越说得闲淡,朱勇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不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老成得这般模样,你爹就不觉得无趣?这世上哪那么多无欲则网的人,我是托了先头老爷子的福,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和当今圣上都特见任用,有好事必定少不了我一份,所以不用记挂那么多,可即便如此,心里也少不得寻思。更何况别人?想当年

朱勇徒然之间止住了话头。尽管张越不是别人,但有些话他却不能说出口。洪武年间的武定侯家何等煊赫。在列公列侯一个个因为胡惟庸案和蓝玉案落马的时候,郭家却是蒸蒸日上,可到头来就是站错了队。差点打成万劫不复。武定侯爵位空缺二十年,若不是郭家人卑躬屈膝设法将两女分别嫁给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为庶妃,那个爵位说不定就草了。而尽管如今勋贵和皇室已经很少再联姻,可把儿子去给哪个皇子当伴读,这却是有讲究的。

这也不能怪勋贵们,,祖制是勋贵不得预国政,可如今皇帝把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大家可劲儿往里头钻的同时,又有谁没有几分掂量盘算?这要是费尽心思却走错了门路,那事情就麻烦了。况且,皇太子是册封了,可正宫皇后万一有嫡子呢?

别人怎么盘算,张越管不着。而且他也不能拿历史上如何如何来当做将来展的依据。自己都穿越了,蝴蝶翅膀也不知道扑腾了多少下。哪里还能拿既定的历史来对比如今的大明?既然如此,前天晚上杜绾提起此事,他就打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主意。一个是不满周岁的婴儿,一个是娘肚子里还没出来的娃,现在就打那个主意,还真是吃饱了撑着嫌没事干呢!

走着走着,他就停了下来,蹲下身捡起一块土捏了捏,随即站起身拍了拍手说:“世叔,我们也走了一个大圈子,你觉得此地如何?恕我直言,北城这边除了顺天府署之外。还有国子监。而且靠近什刹海。别看如今地还荒着,伊却是勋贵们喜欢用来造园子的地方。再说,这里若是辟作武学,国子监那边的太学生说不定会没事跑来看看。”

武学一设,操练或是平日人员进出搅扰了百姓自然是无所谓;但国子监和文庙都在这儿,若是那些读书人聒噪起来,说上一些打扰圣人之类的话,却是谁都吃不消。张越是管着武事的文官。自个的身份敏感。因此绝不想一桩好事惹出什么麻烦来。

成国公朱勇原本觉着这块地方宽敞,邻近什刹海和河漕,放禄米也便宜,但一听张越这么说,他顿时眉头紧皱。他是顶尖的勋贵,无论走路上朝,别人都得让着他,可依旧架不住文官们的弹劾,上一次被人弹劾居国丧饮酒,就险些为之焦头烂额。于是,无可奈何的他只能点点头说:“那就去另外一块地方吧。先头宣武门那边你嫌小”这里也不合适,要是那里再不行,就只能挪去城外了。

几百上千个武学生放在城外,别说宫里不放心,就是部阁的其他大佬也通不过,所以张越知道朱勇也不过说说而已。一块出了这块荒地。早有随从牵马执镫簇拥上来。两人翻身上马,就沿着北面城墙缓行。等到了安定门拐上安定门大街的时候,恰好看到对面崇敬坊那边有几个。人出来,为的身穿一袭金翠辉煌的斗篷,远远望去异常显眼。

那边几个人看到张越等一行。只一停便赶了过来。走到近前,张越方才认出为的正是沐斌,而他身上穿的斗篷大约是孔雀金线所织,在太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两边厮见过后。沐斌便随口分说了几句,原来,其余几个都只是国子监监生,因中午休息,于是便出来用饭。张越情知国子监的定例是不许随意出监,必定是沐斌不愿吃那些大锅饭菜,所以带挈的这些人出来觅食,却也并不戳破,只看着朱勇把沐斌叫过来询问了几句。

毕竟这郎舅俩从前见得少,朱勇略说了两句就止斌则是顺势打听他们往哪尖,待听说泣是寻地方悚删汗,他立玄就坡打滚凑了上来,因笑道:“正好中午没事,我也随你们去瞧瞧如何?姐夫就放心好了,我只是跟去瞧瞧,下午也没什么要紧的课,再说我原本就把假请好了

此话一出,沐斌身后一个身穿半旧不新蓝布直掇的监生便连连点头。自是说了些相同的话。朱勇当初也在国子监读过书。深知那些老夫子的性子,再加上沐斌是小舅子又不是儿子,也就没再罗嗦什么。话虽如此,这一趟事情尽管算不得隐秘,但也不能带上那么多不相干监生。沐斌自然大手一挥就把跟着的人都打了,又留下一个小厮陪着他们去早就定下的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