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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雕塑和泥塑，锻铜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工艺，没接触过的人没点天赋是玩不转的。龙军是这方面的行家，曾经带过很多徒弟，但几乎很少碰到几个像样的。因为在雕塑行内，泥塑是加减法，哪个地方少了可以补，多了可以去掉，玩的那是对作品从设计到成品的再创作过程和对光线的灵活运用。而泡沫雕刻艺术是减法，玩的是眼睛对整体结构的准确把握以及玩刀的功夫。

这是一门很快让人拥有成就感的艺术。

在雕塑界，泡沫雕塑也被称为快餐艺术，它的优势在于重量轻，价格低廉，制作周期短等优势，受到展览场所，户外场景，商业空间布置，圣诞新年布置，影视模型道具等众多大中型企业的青睐。跟泥塑一样，泡沫雕刻的工具也是做好泡沫雕塑的关键。特别是削泡沫用的刀，采用的是上好的锋钢锯条自制而成，象锻铜技师的錾子一样重要，玩好刀子就是玩好泡沫雕刻的关键。（ps：呵呵，有点广告的味道，本人现在就是做泡沫雕刻，和田玉雕和锻铜浮雕的，忍不住就想宣传一下。）

下午，一个用角钢和方管焊制的城堡雏形由不锈钢车间用基本成型，龙军指挥人开始上泡沫板，十个六米高的圣诞树骨架在锻铜车间的工人手底下也正紧张地干着。龙军手底下的工人们干活时总是很卖力，这是林文和刘智辉经常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工资待遇都是一样的，刘智辉还经常接私单让手下人挣外快，说来赚的不比龙军手下的人多，可是自己的这帮手下怎么干起活来总是喜欢偷奸磨滑呢？经常派人盯着都没用，更别说像龙军这样从来不管的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龙军不是不管，他是该管的就管，不该管的就让工人们自己发挥，龙军随时都能让每一个工人在劳动中找到成就感，不像刘智辉，明明是在那里瞎指挥却总让工人觉得自己做的东西都是刘智辉搞的，很是让人懊恼，每次做完东西都感觉眼前的东西就是河南版的贝多芬，时间久了，就越来越把工作当工作了，哪里还有成就感和干活的动力？

晚餐后，预购的松树叶，花草，圣诞礼物配饰到货，两个车间的人全部休息，铸铜厂的人开始上。组装场面非常壮观，就像一次大会战。引得工程部的人业都跑来看热闹，甚至有些人也帮着干，包括其他部门的人。

就在下午，韦子玉已经正式任命林玉璇为三维空间的总经理，同时，韦子玉又在集团公司原来的三个副总经理的基础上增加了两个副总经理的位置，人选从各子公司正副总经理中选拔，林文和方明被调到集团公司任副总经理。

韦子玉已经决定升龙军为磐龙雕塑公司的总经理，但是鉴于龙军目前的处境，她决定等龙军把圣诞节这个活做好，然后把刘智辉踢出磐龙公司后再宣布。

对林文来说，这个任命是明显的明升暗降，但他没有可驳斥的理由，毕竟自己是升了，股份还在。

“这个歹毒的女人！”林文气的拍桌子，刘智辉明显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知道，韦子玉是要对他下手了。

磐龙公司所有的员工都等待新总经理的任命，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龙军是新总经理的不二人选，这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三维空间设计公司的气氛就没有磐龙公司那么紧张，方明在得知自己升任集团项目战略管理的副总经理后，乐的屁颠屁颠的，因为这个职位是他窥视已久的，这样一来，他还要感谢林玉璇对他地位的威胁咧。

林玉璇和方明抢着请公司员工到酒店大餐，梅玲则溜了出去，她想看看龙军现在干什么？她还是想和龙军一起吃饭。

龙军的制作现场就在集团大厦的广场上，所有的灯光此时都开着，龙军还专门设置了几个巨大的探照灯，让整个广场如白昼般明亮。在巨大的泡沫城堡雏形前，龙军一改往日的西装正装，一身迷彩服，脚穿球鞋，手里扛着一个电动手锯，带领着十几个员工在城堡上挥舞着，泡沫被电锯切割时飞起的残渣就如雪花般在夜空中的灯光下飞舞，一个巨大的雪国城堡逐渐显露出其神秘的本色，看着这个场景，梅玲的眼睛湿润了，她的思维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

当年，为了多赚两个钱，龙军没黑没夜地加班干活赚钱，就像现在一样，成天穿着一套迷彩服，手里永远都是工具，就连吃饭时都舍不得放下。梅玲当时还在读书，除了放学后帮助龙军干活做饭洗衣服，则当起了兼职业务员，在梅玲的老师和同学中周旋。梅玲的老师和同学都是搞艺术和设计的，很多都在广告公司和装饰公司兼职，特别是她的老师们，有些都是设计院的专职设计师，他们的手中掌握着大量的关于工程的资源，为了让龙军天天有活干，梅玲没少在老师们的身上下功夫。她知道龙军很好面子，怕别人说他是靠女人吃饭，所以，龙军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曾经给过他工程和帮助过他的人都是梅玲私底下做的大量工作。看着龙军一步步地自信，成功，梅玲觉得那就是她的成功，最初的发展也是随着梅玲所想像的那样，龙军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龙军都让梅玲每日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幸福的生活都失去了目标。就像在海面上自由翱翔的海鸥，任她自由放纵，尽情遨游。她原本以为生活就会那样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唉！梅玲不禁感慨；到底是什么让龙军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梅玲觉得自己应该负这个责任，毕竟，是她纵容了龙军后来的所有行为。

可是，两个人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经不住金钱和的诱惑吗？梅玲当时真的痛不欲生，根本想不通，起初梅玲是很恨龙军的，但她真的舍不得抛弃龙军但是现在，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恨龙军，因为她也背叛了她和龙军三十多年的感情。

天空中飞舞着漫天的雪花，让所有现场的人仿佛来到了一个冰雪的世界，虽然这是假的，但所有的人都被这十几个手持电锯的工人折服了，因为是他们让大家欣赏到了这美丽的一切。

上海的冬天也有雪糕卖，特别是在大为集团的超市。梅玲想起了和龙军小时候，那时的农村很穷，基本上没有什么零食，唯一能吸引孩子们的就是经常走村串户喊着；“卖冰棍喽！”的叫卖声。那时的冰棍五分钱一支，没有钱可以拿鸡蛋换的，一个鸡蛋可以换两个冰棍，但梅玲很聪明，她总是每次只换一根冰棍，她和龙军一起吃，这样的话一个鸡蛋就可以让她们俩吃两次。当然，鸡蛋都是她俩背着父母偷家里的，换到冰棍后，两个人总是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吃。龙军很贪心，每次总是把冰棍整个放到嘴里拿出来，这个时候梅玲就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赖皮。”但每次她都是笑着骂的，龙军知道梅玲不会反对他再次那样做。最后一口总是龙军的，因为龙军那时的个子比梅玲矮，她总把龙军当弟弟一样的照顾。

现在，龙军长大了，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在她的心中，龙军曾经很帅，现在依然很帅，就像今天一样，帅呆了。

梅玲从超市里买了两根雪糕，她趁龙军歇息的时候走了上去

“龙军，你别那么辛苦，有这么多工人呢，你在旁边指挥就行了，来，喝杯热咖啡。”

“谢谢，我是很久没干这活了，心情激动，这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十八岁。”韦子玉很动情地说道。

龙军看着韦子玉一脸崇拜的眼神，这眼神太熟悉了。是的，太熟悉了，那是梅玲的眼神，这个眼神曾经无数次让他热血沸腾，连着数日战斗在工作的岗位上都不觉得累。

龙军接过韦子玉手中的咖啡，曾经让他觉得很苦的黑咖啡，他竟喝出了甜味，这种滋味真的与众不同。

“好了，这里很脏的，灰尘又大，你离远点。”龙军关心道，很温柔的。

“我喜欢。”韦子玉发自肺腑的。

龙军觉得今天的韦子玉像个小女生，很可爱，很亲切。

“好了，别这样，很多人看着呢，晚上我去找你。”龙军轻声说道。

“说话不许反悔。”韦子玉觉得，这种感觉就是恋爱的感觉，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在恋爱了，而不是单纯的喜欢或者是性伙伴。龙军把咖啡杯递给了韦子玉，冲他笑了笑，扔给了一个很具挑逗性的而眼神。

韦子玉被电到了，假如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在现场，假如龙军不是梅玲的未婚夫，她一定会扑上去把龙军干了，真的。

韦子玉满意地走了，梅玲也走了。但与韦子玉不同的是，韦子玉拿起电话招呼集团公司所有的闲散人员到广场集合，一律帮助龙军突击圣诞树上的装饰。而梅玲，则气呼呼地把雪糕扔到了地上，两脚踢的不知所向，回宿舍躺在被窝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