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十二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漓撇了撇嘴,吐了两个字出来:
“孬种!”
…………
广德殿后的走廊连着的是一间规模比御书房要大了一倍有余的房间,屋里桌椅齐全,倒像是个会议室的模样。
这地方就是“谨言殿”,是除了御书房跟金銮殿之外,唐帝最常来的地方。
知道唐帝有话要说,皇后在看到襄王他们进来之后就主动离开了。
太子是最后一个来的,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皇后往外走,行礼之后,心里却一阵阴郁。
太子之所以贵为太子,还是因为他是唐帝的嫡长子,而他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当今皇后乃襄王跟仪岚公主的生母。
虽然在明面上称皇后为母后,但太子心里十分不爽,只要他看到皇后跟襄王说话就觉得她一定是在教唆什么,想要让襄王抢自己的太子之位,因此对皇后和襄王都有很深的敌意。
看到皇后一脸微笑的从谨言殿出来,而襄王却在殿里,让太子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父皇,儿臣到了!”
进殿之后,太子行礼道。
唐帝看了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旁边的吴德招了招手。
吴德会意,把刚才陈国进贡的琉璃拿了过来,对太子和襄王道:“这陈国使臣每年进贡都是这些琉璃,宫里已经有许多了,所以这些,你们带回去吧!”
“谢过父皇!”
两人马上弯腰谢道。
“仪岚,你已经拿了那副画了,这琉璃还想要吗?”
唐帝看了看在旁边闷不做声的仪岚公主一眼,还以为她生气了呢,遂开口调侃她道。
“陛下把张县伯的字都给了儿臣,儿臣欢喜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再要那琉璃?”
仪岚公主淡淡的说道,表情平静,但很不热情。
“仪岚,最近在想什么呢?莫不是还想出去一趟?”
“可以吗,父皇?”
听到这话,仪岚公主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灼灼的盯着唐帝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次除了张十二,还必须让莫漓跟着!张十二这人虽有些本事,但毕竟心性太大,遇事不如莫漓稳重。只有莫漓跟着,朕才更放心些……”
上次的事情唐帝还心有余悸,而且在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他特意的在观察太子的表情,发现并无异样,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悄然落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儿女互杀啊!
“谢谢父皇!父皇对儿臣最好了!”
仪岚公主如同满血复活了一般,更像是个活泼的少女,眼睛眯成了月牙,又笑着说道:“父皇,再有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到那天儿臣再出去如何?”
上元节也就是正月十五,那天的荆州城里肯定人来人往,到处热闹非凡——可越是这样,危险性越大,唐帝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仪岚公主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他的心柔软下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看到仪岚公主再次恢复如原来那可爱的样子,唐帝才终于放心下来,让她先行离开,殿里只剩了太子和襄王两人,连吴德都出去了……
…………
进殿除了给自己和襄王琉璃外,唐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仪岚公主交谈,太子还想当然的以为,也没什么大事,唐帝就是跟仪岚公主说那些话的,之前紧绷的心也算松了下来。
可等只剩了他跟襄王,他瞬间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仪岚公主一走,唐帝也收起了之前微笑的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开口道:“仪志,你可知道刚才在殿里犯了什么错?”
该来的总该会来,太子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回道:“父皇,儿臣之前行事太过鲁莽,还望父皇怪罪!”
说到底,这都是些小事,不足为虑。
但是唐帝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扎心了:“太过鲁莽?你是有意还是无心,朕还真是看不清啊!”
有意还是无心?
有意那不就是在说自己想要谋权篡位吗?
太子的冷汗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说道:“父皇明鉴!儿臣不过是看那越国圣女貌美,被迷了心窍,才会口无遮拦,并非有意为之啊!”
这个时候,跟原则性问题比起来,生活作风这种都是些小问题,太子明摆着是舍车保帅的套路,只能如此说道。
唐帝冷哼一声,他还算了解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之前那话也不过是敲打敲打他而已,哪里会真的以为他要造反?
听他这么说,唐帝又叹息了一声道:“仪志,你现在身为大唐太子,怎么行事作风还如此孟浪?这方面,你真当像仪向学学!若是你有仪向一半的城府,朕也就放心把大唐交给你了,唉……”
这话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瞬间引爆了这些年压抑在太子心底的纠结,看了襄王一眼,心中的火像是要窜出来一样。
但是,他还要装作一副虔诚认真的模样,只不过,心里的仇恨已经插上了翅膀……
“谨遵父皇教诲!”
太子咬牙说道。
“还有,那越国圣女来和亲的事情,朕已经考虑过了。和亲可以,但是越国三公主和亲的对象不能是咱们皇室子弟!”
“为何,父皇?”
太子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毕竟在秦雨桐没有拿下的情况下,最让他满意的就是今天见的那越国圣女了——至于越国三公主长相如何,谁管呢?
这么看来,在太子眼中,越国三公主更像是和亲的添头了……
看到太子如此急躁,唐帝心里又是一阵叹息,看了一眼旁边镇定自若的襄王一眼,开口道:“仪向,对这事你有何看法?”
“父皇,依儿臣来看,越国兵败吴国,所以才想与我大唐和亲,以期同大唐一起抵御吴国!”
襄王只分析了第一句,唐帝就一个劲的点头,话虽未说完,但这第一句就完全看的出襄王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了然于心,唐帝如何能不兴奋?
而一旁的太子脸色则更加阴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