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梵轻轻地在孩子额头亲了亲:“眼睛像妈妈,鼻子像爸爸。”
三姐笑的更乐了:“主席……”
“叫大哥,这又没外人。”
三姐笑道:“大哥。”
吉东云赶紧掏出烟来给姚梵和警卫员,姚梵示意三姐把孩子抱进去。
警卫员都谢绝了香烟,姚梵借着吉东云手里的火点上,靠在沙发上道:“你们结婚这么久,你李海牛也没请我来你家看看,你行啊,翅膀混硬了啊,是不是还惦记着我撤你职的事情呢?”
吉东云听见李海牛三个字有些激动,哽咽道:“那是我自作主张,活该,主席您做得对,这种事情不能开先河……”
姚梵摆摆手打断他:“今儿个高兴,不说这些,你现在儿子也有了,回来工作吧。”
吉东云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
姚梵道:“中央决定给你恢复军职,过两天文件就要下来,我打算派你去南洋,你敢不敢去。”
吉东云此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沉的声音犹如滚雷:“去!主席指到哪儿,我吉东云打到哪儿!”
姚梵道:“儿子有了,可军人没有休假,你想好了,舍得吗?”
吉东云重重点头:“只要能回到部队,没啥放不下的。”
姚梵道:“那你回头自己跟三姐说,我怕我说了要被她埋怨。”
吉东云呵呵笑道:“那能呢,那不可能,都是受组织培养教育这么多年的了,这点觉悟还没有吗。”
姚梵笑着点点头:“开门那小姑娘是你亲戚?”
吉东云压低声音道:“小苏她二姐。”
姚梵惊喜道:“找着了?我怎么瞅着比三姐年轻多了。这是大好事啊!一家团聚,三姐怎么也不告诉我。”
吉东云道:“姑娘过去吃了太多苦,她姐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不敢声张。”
“现在哪工作?”
“第一毛纺织厂当工人。”
姚梵沉吟片刻,换个话题道:“你最近看什么书呢?”
吉东云道:“主席叫三姐捎给我的书,我全看了。
从党校第三次培训结业以后,我就想着,咱们这个国家这么大,社会主义事业前景这么辽阔,世界上列强环顾,时时刻刻都在风起云涌,我却犯了这样大的错误,白白辜负了党对我的培养,我很后悔。”
姚梵道:“你在城建局干得很好,现在北京市的各项建设在全国名列第一,你是有功劳的。将功抵过,我看你还是以前那个你。”
吉东云心下感激,紧紧地抿着唇,重重点了点头。
姚梵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给自己和吉东云点上,抽了一口,缓缓道:
“今年下半年,我打算搞个运动,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主要是发动各级干部和群众检举揭发,等到年底,再扩展到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骗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
归结起来,前面是三反,后面是五反,你怎么看。”
窗外的天空早已成浅灰色,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暗沉的天空,黄昏时分的北京所有建筑物和人都被照的雪亮,接着就是一响暴烈的雷声,几乎要把窗户都震碎,雷暴雨终于到来了。沉重的大雨点在飙风中打着旋,怒鞭般凶猛的抽打着大地,毫不怜惜。
雨水打在窗台和大开的窗页上,噼哗大响,三姐和二姐赶紧急匆匆的出来客厅关窗户。
姚梵望着窗外,阴沉沉地道:“这雨憋了好久了,就是要下的大点,老百姓才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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