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撇撇嘴,“还以为会是个压轴问题,原来只是常识问题。”
我说道,“白二平时的眼睛是琥珀色,高度警觉或有杀意时,眼睛才会变成红色。但是我看你们,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眼睛的颜色都没有变过。”
“这个问题不用劳驾上仙,我就可以回答你。”水墨解释道,“眼睛的颜色跟灵气是有关系的,无论是仙灵还是恶灵,眼睛的颜色都只会有一种,即便你体内有多种灵气,还是会以最初那股为主。就像上仙是琥珀色,我呢,你看到过,蓝色。但是在这点上,就你们恐狼一族特殊,像你说的,只有你们在特定情况下,眼睛才会变色。”
我追问,“降灵变成巨蛇后眼睛是绿色的,那降澈为什么是红色的?”我看向小粉,“这会不会是跟你说的那个,她之前体内那股极强的灵气有关?”
“你这个问题值得剖析。”水墨琢磨着,片刻突然看向我,“难道是那灵气主人眼睛的颜色?”
其实我也想到了,白二眼睛会变成红色,而我在唤醒灵石时,也看过自己的一双红眼,我猜我的母亲也是一样的。
当年在那种情况下,降澈身边有灵气的人,就只有我的母亲了。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在降澈耗尽灵气的那一刻,把自己的灵气都输给了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
换言之,如果当年我的母亲还有力气和时间输送灵气,那她必然也会有自救的机会,但是她放弃了。
水墨突然一拍大腿,愤愤不平的说,“那这个降澈就太不厚道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小白妈妈牺牲自己救了她,她反过来想要她儿子的命!”
我问道,“但是恶灵不是不能给仙灵输送灵气吗?”
水墨不屑道,“她们姐妹连仙号都没有,哪算得上是仙灵?”
我看着小粉,他一直沉默着。
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小粉说,“我觉得,降澈是冲着我来的。”
水墨说道,“那她这个逻辑就更不对了,就算想报仇也应该是杀她妹妹啊,冲着你去,但每次攻击的目标却是小白,这是什么脑回路?”水墨犹豫下,看了看小粉,继续道,“上仙,我说句不中听的……您虽然活的通透,看事情也醒目,但就男女关系这一方面……您这个……您可能跟小白差不多……”
我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啊!”
水墨道,“我觉得,我们可能把降澈攻击小白的事,想复杂了。我倒是认为,降澈就是奔着小白的命来的,至于理由,也很可能简单到荒唐。”
我不解,“可是……”
水墨忽然往床上一躺,“哎呀,睡吧睡吧,脑子都熬成浆糊了,再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了,睡饱了说不定明天一早一睁眼,什么问题都想通了。”
我跟小粉也决定,今天就先纠结于此。
我简单冲了个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的淤青和伤痕,就像是换了一身皮。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少的去怀念那个小店,也许从拉下那道卷帘门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反抗改变不了命运,也不会因此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兜兜转转,跌跌撞撞,直起腰时才发现,几经曲折,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命盘。
人的一生中,注定要经历一些事情,然后再失去一些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最后才能明白一些道理。而道理这个东西,本身就是荒唐的,你认为对的就是道理,你认为错的就是舛误。
就像降澈和降灵,跟小粉回了仙灵界后,本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但她们却在犯错,悔改,惩戒,放下,生恨的怪圈里,怎么都绕不出来。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谁是谁非,早已不能用一言两语就悉数的清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拉进了这个怪圈里。
世间的缘分千丝万缕,错综无序,但我现在做的事,却是在抽丝剥茧,非要理出个头绪来。我不怕会徒增烦恼,也不怕会越走越远,我只怕走到最后,自己会变成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失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