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再派兵过去,那岂不是深入虎,惹出了扮猪的老虎怎么办,山东总兵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自己的婆娘整天在后宅哭闹,说是小舅子罗浩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一定要查个究竟,可自己还不能动手,要去打官司,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是对方的后台,自家那些关系怕是占不到便宜。
想到最后,山东总兵丘磊几乎是要吐血的得出了结论,自己只能是把登州地盘放弃,捏着鼻子认这个亏,好在济南府还算是富庶,眼下只能是把这个地盘守好,也就只能是如此了,这山东总镇将官只能管着一府,而分守一地的参将势力范围差不多有四个府,真真是本末倒置了。
三月中旬,在登州父老的“殷切之心”“热情渴望”的呼唤下,山东各级衙门从善如流,命令分守莱州府参将协防登州府,丘磊地兵马还在,只不过龟缩在黄县和登州府城两处,不敢动弹。
这命令下来,山东巡抚颜继祖还是得了些盐商们送来的好处,反正当日刘泽清有谋反迹象的时候,也是命令分守莱州参将李孟前往戒备,这命令也是熟门熟路。想想那么紧急的事情,巡抚衙门都不愿意调动总兵丘磊的兵马,原因就是该人跋扈异常,出征驻扎往往都是讨价还价,哪有李孟这般恭谨听话,上贡地银子给得有多。
虽说分守莱州府参将李孟地势力越来越大,可架不住听话懂事,地盘大点也就大点了,登州闹匪盗,可疑的地方不少,但官员士绅众口一词,这么多人一起说话,就算不是真事也是真地了。
明朝的统治基础是什么,正是这些士绅地主们,文官们大都是出身于这些有田产有资财的地方名望之中,历代皇朝,衙门机构最多只是设置到县,县以下没有代表朝廷的机构,实际上行使统治权力的人,正是这些士绅地主们。
李孟通过私盐,给这些士绅地主增加收入,通过强大的军队和公允的做法,让这些士绅地主感觉到敬畏,通过豪绅子弟从军,让这些士绅地主和自己利益攸关。
实际上,胶州营已然是控制了青州,莱州,登州三府的士绅,有这些士绅和地主的影响,地方上的官员也要乖乖就范,要不然,他们就无法做任何的事情,既然各方面都做到这样,李孟的一切都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
驻军之事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平度州都司赵能率领手下兵马进入莱阳而已,莱阳县城和周围地区的那些地主士绅们,和胶州营的人每天都在打交道,已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一切都是顺利无比。
胶州营又开始招募兵丁,不过这次招募的效果却不是太让人满意,尽管标准有所降低,可来应募的人极少,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应募的人少也就罢了,那些差不多达到标准的人有几类。
一是山东响马土匪里面的骨干,二是登州军溃散的溃兵,三是各地豪强家的子弟,特别值得一说的是豪强家的子弟,几乎是有惊人的相似性,那就是不学好的无赖地痞,在当地都是恶名昭彰,无法无天的。
前一批豪强子弟是作为质子的性质存在,不过这些子弟在放假间隙回家的时候,家中长辈却惊讶的现孩子进步很大,为人做事守规矩不说,还有多了几分沉稳之气,当然,回到家之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要打架,这些在胶州营呆过的年轻人先是忍让讲理,然后真动起手来,比以往更是厉害。
这可是让是他们的长辈欣喜异常,孩子这般表现,那可是做大事的模样,这胶州营真是有些门道,调教有方啊!
结果这第二次招兵,山东很多地方的地主乡绅,甚至还有致仕回家的官员都是把子弟送了过来,希望胶州营替他们把孩子管管。
李孟知道了这种现象之后,颇为的感慨,他在现代当兵的时候,地方上招兵也经常招一些胡作非为的年轻人,都说部队是大熔炉是个大学校,孩子在部队待几年也就懂事了,这些人让李孟在带新兵的时候很恼火,没有想到古今倒是颇为相似,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倒也是好事。
胶州营和地方士绅结合的越紧密,对胶州营的强大和壮大就能提供越来越好的环境,只是在这山东的根基越深,搬迁之事眼见着就是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