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没动,距离太近了,我不敢弄出声,直到那脚步声又远了几步,我心里才松了口气,壮着胆子继续向前爬。
“嘎啦。”
突然,一声短促的金属摩擦声在我手下响起,该死,这辆列车荒废的太久了,座椅腿下面的金属脚垫已经松了,我刚刚伸手过去摸索,一下子碰到了上面。
果然,那个脚步声戛然而止,继而开始蹒跚的往回走,我心里一凉,完蛋了,此时已经顾不得别的,我咬了咬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火机,贴着地面向后滑出去,同时也不管有没有吸引到那个家伙,就地一滚,从座位下出来,撒腿就跑。
我已经爬出去一段距离,情急之下,这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车厢门前,忽然我眼角瞥到卫生间的拉门,脑子里冒出一个即疯狂又大胆的想法。
这想法完全是我下意识的念头,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躲进了里面。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我就听到车厢门传来“砰”的一声猛烈撞击,紧接着脚步声便从车厢连接处传了出去。我心里一阵庆幸,知道自己赌对了,多亏刚刚虚晃一枪,推了一下车厢门,才让那东西以为我从车门逃出去。
我靠着厕所门不敢动,凝神静气,努力去听那个家伙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慌张,一下子失去了声音的位置,我又听了会没有动静全当对方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倚着门瘫坐在地上。
抹掉头上的冷汗,刚刚当真是九死一生,如果我死在这里,外面的司机老哥恐怕也只会认为我是逃单而痛骂几句走掉,老何那边要查也是毫无头绪,恐怕我真是死于无名了。
我突然有点觉得可悲,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有谁会知道?首先肯定是老何,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找我,最后苦于维持铺子,无疾而终,我想小何每年至少都会夹上两条好烟去给我上坟。再就是秦汉堂的那几个老师傅,因我多日不上门找他们喝酒而打电话,几个电话无果恐怕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那帮损友,顶多以为我又跑哪旅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濒临死亡的刺激,我坐在地上竟然感慨起来了,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我还真他娘的是个哲人。
正当我喘匀了气,打算出去瞧瞧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些莫名的声音,很轻,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摩擦声,我皱眉去听,越听越怪,一下出了冷汗。
窗户上焊了铁条,我撕开上面堵着的破布条向外望,站台上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随着那种声音的靠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情绪也变得躁起来,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也不像是走廊上的声音啊,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这种老车都没有换气系统,厕所全靠车顶支起来的一块天窗换气,那么……我骤然抬起头,只见顶部天窗似乎有一张人脸,一只皮肤龟裂的手臂已经从上面伸了下来,几乎快抓到我头上。
我吓得哇的一声,不顾一切的拉开车门逃了出去,这时候我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逻辑都顾不得了,顺着列车前面就往前跑。黑暗里,我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影子,没等我身体做出反应,便“咚”的一下,撞了个结实,感觉鼻子都要碎了,不过我此时完全感觉不到痛,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跑。
听着后面“扑腾扑腾”那东西从车上下来的声音,我恐惧极了,一种未曾有过的冰冷贯穿全身,如果现在手里有枪,我想我很可能会考虑停下来结束自己,可现在我却不想落在对方手里,我知道临死前一定会有一段特别恐怖的经历。
我不敢再乱跑,边跑边用手机晃路,站台旁边摞了很多大号的木箱子,上面都刷着编码,更远处似乎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我没时间过去看,因为就在木箱后面,我看到了一条焊着铁扶手的梯子。我想也没想,伸手爬了上去。
梯子尽头是个格挡,我试图推了一下,可以翻开,支起身子翻身出去,用手机照了一下,有一排排的文件柜,应该是一间文档室,墙角还堆着很多的蛇皮袋子,上面都是散落的稿纸。
我感觉梯子有震动,立马将挡板翻了回去,又拎了两个蛇皮袋子压上去,最后觉得不靠谱,又推倒了一排柜子压在上面,这才停手。
柜子被下面的力量拱了两下,我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这家伙力量这么大,最后自己也压了上去,才顶住那个东西。
我等了一会,下面没了动静,就立刻跳下柜子,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了,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墙边一些奇怪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