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冷哼一声,就这样的女儿,他都不好意思嫁出去,省得别人说他容家没家教。
容金氏赶紧让花嬷嬷把小女儿送回去西跨院歇息,省得这小女儿处处被丈夫挑刺。
容静秋也借机说困了要回去睡觉,容澄差别对待地道,“是很晚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容静秋这才行礼告退。
她一要走,容马氏也立即告辞,身为儿媳妇,这么晚还逗留在公婆的住处,也不像个样子。
姑嫂二人做伴离开。
容澄看了眼妻子,“我回外院了……”
“都已经上锁了。”容金氏眼睛看向一边道,嘴里想提到傅姨娘,后来又吞回肚子,没事提这个人来扫兴做甚?
容澄这才做出一副懊恼状来,然后又看了看妻子,“那我……”他想说回他自己的院子去。
哪知容金氏却转头瞪了他一眼,“我这就去唤人打灯笼送侯爷去傅姨娘处,反正离得又不远。”遂拉长脖子朝外喊道,“紫兰……”
容澄当即脸黑,二话不说,迈腿就走了。
容金氏气不过地发作了一顿脾气。
后来得知丈夫强行让人开锁回了前院,她顿时有些茫然地坐在原处,自己似乎又搞砸了。
容静秋躺下的时候,就听到爹娘又一次不欢而散的消息,于是叹了口气道,“我不再管他们的事情,再管我就是龟孙子。”
“哪有自己个这么说自己个的?”林安氏给她掖被子,放纱帐,“这些本就不该姑娘管,姑娘的一片好心,谁看在眼里了?”
在她眼里,侯爷夫妻二人都有点不识好歹,尤其是容金氏,自家姑娘给造了多好的机会,她都把不住,只能让人怒其不争。
“也没想过要人感激,这事本来就强求不得。”容静秋幽幽地道,“罢了,总归我是多管闲事了。”
头往内,她准备去会周公了。
翌日,容金氏侍候了婆母用完早膳,就找了个由头把容江氏和容李氏俩妯娌都请来了过来。
闲谈中少不得提及了府里账目不清的话题,这不说还好,一说容李氏就先炸了。
她早就怀疑大嫂容叶氏手脚不干净,可是以前苦无证据,现在二嫂管家提出了证据,她当即就煽风点火道,“二嫂,可不能让大嫂一个人独吞了府里这么多年的银钱,得让她吐出来。”这里面也有她一家将来该分到的钱。
容江氏没有那么火爆的脾气,不过她也是坚定地站在容金氏这边的,庶出本来能分的家产就少,如今钱被大房私下里拿去了,那她家日后还能分到点什么?
妯娌几人统一了口径,然后直接就去容傅氏那边。
水至清则无鱼,容傅氏早年也是当过家的,私下里扣了些钱补贴给娘家,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诉之于口的,后来把家交给容叶氏这个大儿媳妇管了之后,容叶氏也懂得投桃报李,私下里对她娘家多有照顾,所以对于大房私自捞钱的行为,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太过份就行了。
本来以为容金氏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哪知道不过几天功夫,人家就把账给理顺了,而且还证据确凿由不得人抵赖不认。
容傅氏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儿媳妇,此时个个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连容江氏也一改往日的作派掺和了一份,果然财帛动人心。
她当了这么多年老封君,最是知道什么叫有可为有可不为,遂立即抛弃容叶氏,“既然是她吞的,就叫她吐出来便是。”转头朝身边的苟嬷嬷道,“你跟过去,就说是我说的,若是她叶氏还想继续在这个家里,就得把过往贪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就叫她娘家来接人。”
这是翻脸无情了,容叶氏看到几个妯娌找上门来之后,心里顿时知道婆母这是过河拆桥,顿时心里恨极,这个老虔婆最不是东西。
“大嫂,你装聋作哑可没用,你看看,你一家子贪了公中多少钱?这钱无论如何大房得给还回来。”容李氏第一个发难。
以前容叶氏管家她可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现在轮到二嫂了,她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
容金氏没有冲在第一线,而是坐在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容叶氏被容李氏围攻。
容江氏不会冲在第一线,但她的立场坚定。
容叶氏本来就难看的面容遂更是难看了,她恨极这个家的每一个人,这么多年她劳心劳力地维持这个家,是,她是贪了些钱,可这是她的辛苦钱,没有她这么多年努力的开源节流,这个家里的人能过得这么舒适吗?
容傅氏那个老虔婆会管什么家?当初她拿到的账册现在都还记得,还剩几两银子?都拿回去给她娘家了吧?她当时有说什么吗?早就知道她的账也满是猫腻。
她被容李氏一推一推的,心里恼火急了,偏儿媳妇容风氏硬是不露面,这个死人,也是个不中用的。
她哭诉着这些年的不容易,“家里哪哪都要用钱,我就是神仙也变不出银子来,这上面有些东西是不得已拿出去当了才换得一大家子的嚼用,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边厢的妯娌三人都面面相觑,莫不是家里的库房也没几件真货了吧?
这下子顾不得逼容叶氏拿钱出来填账,而是直奔库房而去。
容叶氏这才得了喘息之气,忙唤人把丈夫儿子给叫回来。
容家的库房简直惨不忍睹,很多东西都被人调换了,真货剩下的没几件,容金氏差点晕厥过去,这是什么样的一条蛀虫?
这回顾不上面子不面子问题,她赶紧也把丈夫容澄给叫回家。
容澄也没耽搁,很快就回来了,一见到面,就听到妻子说家里库房被掏空了,他当即还有几分不相信。
容傅氏听到这一切,也是觉得晴天霹雳,容叶氏到底背着她还做了多少事?
这些风波,容静秋没去管,反正天一时间是塌不下来的,上辈子容叶氏做的这些事情全都顺利瞒天过海了,直到她死也没有暴发出来,也是,就她娘那智商能发现什么?
“家里的大小爷们都去了宁安堂那边,看来有得争了。”林安氏悄然与容静秋道,“连族里的长辈也被请了过来,看来事情难了了。”
这是必然的,别以为男人不在乎钱,其实他们比女人要在乎得多了,“约束梅儿她们几个,这些天不要打探这些消息,只要盯紧我那大伯母便是。”
“那是自然。”林安氏虽然八卦,但对于自家姑娘的吩咐还是很卖力的执行。
不过这些争吵,就算容静秋不去听,但也还是有只言片语传进耳朵里。
容马氏就过来与她说,“大伯母死不肯认,还当众撞柱子以表清白……”
容静秋正要描红的手一顿,“撞柱了?”随后笑了笑,“肯定死不去。”
这大姑子的语气实在够嘲弄,容马氏初时觉得这大伯母够刚烈的,当场撞柱一下子就镇住了老少爷们,可现在听这大姑子的语气,那分明就是故意在做戏。
“当时还是挺凶险的,不过府里养有大夫,一针下去,大伯母又活过来了。”
容静秋看了眼这嫂子,这话说得有意思,什么叫一针下去又活过来了?
容马氏不是没有棱角,而是她的棱角很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