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淡淡说道。
适才的光明拳,震破了蛇妖的毒腺,扰乱了蛇妖的内丹,因此才有眼前情况。
毒蛇也是会被自己的毒弄死的,只是平日里这些毒在毒腺里面,但是毒腺的毒进入到伤口处,仍然是会有伤害,青蛇妖即便是已经有了蛇丹,能够操控毒素,却也仍旧能被毒所伤。
世上修炼内丹术的人,多少人都是败在这丹毒上面。
就像是一把剑,持剑柄则利刃伤人,持利刃则反伤自身。
现在的他就是反伤自身。
“小心,它们要跑了!”
淄川土地察觉到了不对之处,连忙对苏阳呼喊。
淄川的土地神印在蛇妖的手中,蛇妖只要动用神权,就能够在淄川此地任意而行,虽然不能离开淄川,却也有足够神妙。
“呵呵。”
苏阳往前伸出了右手。
一霎时眼前的蛇妖动用了土地神权,开始转移,在淄川城北的土地庙瞬间转变到了淄川城南的边境之地,距离苏阳足足相差数百里远,眼看周围名山秀山,并无危险,才让他匍匐在地,盘成一团。
“早晚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蛇妖口中喃喃,这土地神印,就是他逃命的保障。
“是吗?”
苏阳淡淡说道。
蛇妖闻言转身,只见就在背后,苏阳淡然站立,一手往前虚抬,背后自有祥光,而在这祥光之中似有一只手掌,他便是在这手掌当中。
而眼前哪里还是淄川城南,分明是在淄川的土地庙中,他们这一群蛇妖此时皆在手掌之中,看向苏阳,不由开始恐慌起来。
眼前之人,莫非就是佛陀化身?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在苏阳手中流转,苏阳伸手一翻,似是五岳斗转,蛇妖只觉眼前一暗,未及逃窜,蛇身已经被压成肉酱。
“阿弥陀佛。”
苏阳假慈悲了一句。
居住阴间,娱心赏目,关圣一诏至淄川,妖风弥漫,磷火点点,土地神职蛇精换,片语只言,蛇妖动干戈,佛法无边,身死自招怨。
蛇妖在这边殒命,整个土地神殿之中妖氛一空,鳞灯鬼火消匿无踪。
陆岩看着眼前,他昨天已经看到过苏阳驱鬼,今日又看到了苏阳降妖,心中百味陈杂。
苏阳徐步而来,径往地上躺着的人走了过去。
在这神殿之内躺着十五个百姓,其中有三个是清俊的后生,剩下的或者是面貌粗陋不堪,或者是身上破烂老旧,这些人的精血都是吞噬完了,本该死去,只是在苏阳的眼睛看来,这些百姓神魂没有离体,尚且有救。
伸手扶着其中一人,伸手轻按,五脏之神引动了对方五脏,仅仅轻轻一点一按,就让对方已经衰竭的身体重有生机,躺在地上呻吟一声,胸腹处有了起伏。
“苏仙师,您果然是神仙吧。”
陆岩在苏阳的身边帮忙,看到苏阳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本事,更是感叹,心中心痒难耐,但就不知自己是否有仙缘,不敢开口。
“我还不是,倒是认识不少神仙。”
苏阳笑道。
“都有哪些神仙?”
陆岩追问一句,这些传说中的神仙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太有吸引力了。
“董……”
苏阳止口,不说董双成之名,说道:“吕洞宾,陈抟,彭祖,这些我都认识。”施手济度,这十五个人里面,十二个被苏阳救回,唯独有三个,神魂已去,若要救回他们,就要到阴曹地府了,死生有命,苏阳也不再强求。
“这两个是王家兄弟。”
土地捡回了自己的神印,方才走到苏阳这边,看到这里躺下的人,说道:“他们两个也是赌场里面的常客,家里没有人也没有地,平日里在淄川小偷小摸,如此才让他们成为赌场里面的常客,应该是被马宁带到这里害了的。”
苏阳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就是吕奉宁。”
土地看着还躺着的一个人,说道:“不知他怎么也死在这里了。”又叹了一句,说道:“留下他的老父亲,可该如何度日啊。”
吕奉宁和土地有过节,曾经砸过土地庙,土地对他知之甚详,此时看他已死,也不免念起了吕奉宁家中的老父亲。
“那就由你代替吧。”
苏阳伸手在土地手中拿过了神印,看着土地说道:“这也算是你保佑他了。”
原本苏阳口中答应不杀土地,是想要将这犯错的土地神交给关圣帝君来处置,但是听到了下面这人家中尚有老父,又有了一个主意。
“什么?”
土地看着苏阳,不明其意,但是见苏阳手中成印,一股青光在自身而起,伸手往他身上一抓,便将他整个人揉成了一团青光,打入到了吕奉宁的天灵之中。
“好生侍奉他的父亲,倘若你有不孝之处,或再敢赌,必让你遭逢炼狱之苦。”
苏阳对土地说道:“若你表现不错,今后到了阴曹地府,你渎职的罪责或可减轻……”
手中拿着神印,苏阳带着陆岩飘然而去。
一直到了深夜,“吕奉宁”终于在土地庙中苏醒,眼看着身前神像,却根本不能再行联络,伸手捻诀,也没有一点灵异,原本他是淄川的土地神,家有娇妻,统辖一方,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凡人……
他恨,但是却不敢恨苏阳,也不恨自己赌博,想了一圈,恨在了这来到了淄川作乱的蛇妖身上。
若非蛇妖抢了他的神印,他断然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踉跄着从土地庙中走了出来,迎面看到了两条小蛇正往这边游动,见此情形,“吕奉宁”怒火中烧,一把抓起了这两个小蛇,张嘴对着小蛇的蛇头咬去,蛇尾蜿蜒,最终被他寸寸咀嚼,吞咽入腹。
若干年后,有人用短文记录了土地今后生活。
予乡王蒲今之仆吕奉宁,性嗜蛇。每得小蛇,则全吞之,如啖葱状。大者,以刀寸寸断之,始掬以食。嚼之铮铮,血水沾颐。且善嗅,尝隔墙闻蛇香,急奔墙外,果得蛇盈尺,时无佩刀,先噬其头,尾尚婉蜒于口际。聊斋《蛇癖》。
写此文的只写了此人忍乖戾之状,对此人厌恶溢于言表,却不知此人何蛇之间隐藏着如此一段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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