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回来了啊!”
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正飘向陈玄丘脖颈的杏花瓣突然锋芒一隐,就如一片真正的花瓣,轻轻飘落在他的衣襟上。
陈玄丘一抬头,就看见小柳惊喜地跑过来。
陈玄丘苦笑一声,打起精神道:“回来啦,现在不是饭时啊,你怎不去歇息?”
小柳含情一笑:“我在等你回来嘛,你喜不喜欢下棋,不如你我去对奕几局如何?
我义父给过了我罐上好的仙茶,我们可以品茗对奕。”
陈玄丘走近厨房,道:“下棋那么风雅的事儿我哪里懂,我只会做饭。”
小柳偷偷一笑,暗暗叫了一句:“还会裁衣。”
陈玄丘见厨下没人,依照平时的习惯,饭点一过,这里就没人了,在做晚膳之前,不会有人回来。
陈玄丘便转过身,恰好看见小柳急急错过目光。
陈玄丘不禁暗暗摇头,也就是我这种不会秘技自珍的人,才会舍得传授。
换一个人,把它当成吃饭的本领,岂会轻易把它传授于你。
陈玄丘便正色道:“罢了,你的心意,其实我都清楚。
你的真诚,也是着实地叫人感动。
这样吧,趁着这里四下无人,我就教给你吧。”
小柳一惊,道:“你……你说真的?”
陈玄丘一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切不可叫他人知道。”
小柳惊喜不已,忙不迭点头:“好好好……”陈玄丘回头看了看,皱眉道:“锅台有些乱啊,还是该勤打扫才对,庞师傅最近应该心情会不太好。”
说着,陈玄丘便清理起了灶台。
小柳是仙厨,根底都在,所以只要教他煎炒烹炸几道菜,他就能触类旁通,虽然陈玄丘的独家菜式他未必因此就会了,但是懂得了不同烹饪方法的诀窍,以他的造诣自然能创出新菜式来。
小柳看见陈玄丘收拾灶台,却是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期期艾艾地道:“就在……在这里吗?”
陈玄丘头也不回地道:“那是自然。”
“啊!好,好好,这里也行。
好刺激……”小柳眉开眼笑,就开始宽衣解带。
宣妙衣暗暗啐了一口,我说卉姐姐要他抱自己时,他缩着双手那般抗拒,卉姐姐那般温柔大方的美人儿,若是正常男人谁不动心?
原来他竟是一个好男风的。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是不堪之极,宣妙衣一个未出阁的仙家少女哪能看得了这个,恶心也要老半天,影响食欲的。
一枚花瓣便从陈玄丘衣领上飘落,飘然向外掠去。
陈玄丘清理出罩台,一回头,就见小柳宽了外袍,只着小衣小裤,不由惊讶道:“你干什么?”
小柳一呆。
陈玄丘恍然道:“哦,原来你穿了常袍,那也不打紧的,我只是给你演示几道菜,你见了自能触类旁通,不至于叫烟火气熏了你的衣衫。”
说完,陈玄丘又转过头去,掀开一口锅子,头也不回地道:“我先教你一道羹,生火吧。”
小柳目瞪口呆,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幸亏两人都想岔了,要不然这时岂不是要羞得无地自容?
宣妙衣飘出厨房,飞到院外,这才变回原形。
原来这陈玄丘竟是个好男风的,如此说来,倒是姐姐一味纠缠于他了,这样的话,倒不怕他二人能闹出什么丑事儿来。
不过,还是要想个办法,叫姐姐知难而退才好……咦?
不如我去找卉姐姐,就说我在厨房发现不堪的一幕,引她来看?
算了算了,两个大男人搞什么嘛,若看上一眼,我还不恶心半年。
宣妙衣一路想着,一路回了自己的签押房。
宣妙衣到了门前,蹑手蹑脚地进去,四下一看,不由吁了口气,那人果然已经走了。
宣妙衣放松了心情,回到自己案后一屁股坐下,长出了口气,喃喃道:“时不时的就来骚扰我一番,讨厌死了。
他也真是闲,幸亏走了,要不真是叫我头痛死。
哎,看来只能依卉儿姐姐的话,向娘娘讨个外派的差使避开他了。”
宣妙衣拿起一份公文,懒洋洋地吐槽道:“也真是倒霉,卉儿姐姐欲求而不得,我这不想咧,偏被他死乞白赖地……”“妙衣啊,我就真的这么讨人厌么?”
一个男人声音突然自侧响起,把宣妙衣惊得一跳,手中的公文扬手丢了出去,正落在那人脸上。
那人正坐在角落里,翘着二郎腿,他缓缓伸出手,从脸上摸下散开的公文,露出形貌。
方面大耳、眉锋威重,年近中旬,白面微须,一身的深青色软甲袍胄,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宣妙衣结结巴巴地道:“天……天……天蓬大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