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授首,群臣骇异,鹿台上下,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心灵上都遭受了重重一击,他们都在经受这诛神一幕的心灵洗礼。
这,太颠覆他们的认知,甚而包括许多妖族魔族,扬眉吐气之间,兴奋中也带着一丝惴惴,就像一个终于违背了父母的命令,第一次淘气搞破坏的孩子。
太师谈琰脸色铁青,沉声说道:“陈少保,以你今日所为,似乎反的不是天庭贰臣,而是……整个天庭?”
陈玄丘也转向谈太师,道:“太师,之前,陈某说天庭中出了一些恶神,只是不想让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么?
真正以我人族为鱼肉的,就是这个天庭!”
陈玄丘手指向天,天空中适时地响起一声惊雷,这是南天门中门大开,十万天兵驰出的时候,但众人不知,还以为陈玄丘举手之间,天雷应和,更增其神秘。
谈太师浑身颤抖,坚涩地道:“那,可是天庭啊!”
陈玄丘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
千万年前,妖皇帝俊首创天庭,人间的主人是巫族,巫族亦可与天庭平起平坐,也不见地陷天塌了。
到后来,巫妖两族受人算计,杀了个两败俱伤,妖族失去天庭,被现在这些大修士取而代之,同样未见地陷天塌。
太师,我们就不要替老天操这个心了。”
谈太师沉声道:“巫族天生受天地偏爱,拥有种种神通,可与妖族天庭抗衡,我人族,哪有巫族那般的力量?
巫妖两族,可以战到同归于尽。
我人族有逆天之行,却是灭顶之灾啊!”
陈玄丘冷笑道:“有些愚夫愚妇受人蒙蔽,信了什么娲皇造人的荒诞故事。
太师你博古通今,不会也相信了这等谣言吧?
娲皇造人的传说,最早不早于前两个朝代,盛行则于现在,不过是天庭用来蛊惑世人的手段!我人族,也是创世之神所衍生的众生之一,丝毫也不比其他生灵差。
我们人族没有先天四大神族的血脉神通,但是我人族创造的辉煌文明,却比他们传承的更久远,而且还要继续传承下去。
我们人族没有巫妖两族先天肉身强大、先天擅习妖术的本领,可如今掌控这片大地的,却正是我人族。
我人族可以修体术,也可以修法术,还可以兼而修之、后来居上!人族的坚韧,人族的生生不息,从不曾逊色于所谓高高在上的神。
人,一撇一捺,顶天立地。
一人即为大,二人则顶天,何惧所谓的天神?”
陈玄丘这番话,也有敲打在场这些妖族魔族的意思。
提醒他们,他们的没落,就是妄想一家独大,失去阴阳平衡的基础。
免得他们自恃神通,对相对弱小的人族,生出轻蔑鄙视之意。
来日若推翻天庭,他们再取而代之,又自居为视人族为鱼肉的“人上人”。
谈太师却是苦笑道:“陈少保,你话说的漂亮,可是,你让我人族,拿什么抗衡上天?
你今日诛神,大王今日弃天子之号,天庭必然察觉,恐怕天罚很快就要到了。”
无名突然从陈玄丘身边走了出来,朗声道:“太师放心,天庭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会拿人族怎么样。
实在不济,我与师兄一身当之。”
谈太师一看,咦?
这好像是陈玄丘的那个什么小师弟,他叫什么来着?
老了,记不住了。
无名道:“随着修行者日众,天地灵气渐渐枯竭,已支撑不了更多的修士更进一步,如今的天庭,研究出了一种新的修行方式,那就是汲取我人族的信仰与香火!所以,在天庭眼中,我人间,就是天庭的麦田。
而我和师兄,顶多是他们眼中要毁了他们庄稼的那几只害虫。
谈太师若是要捉害虫,会把麦田烧光么?”
此时,“直播”仍在继续,整个天下,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无名的话。
他们憬然而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玄丘道:“天庭修士,身具大神通。
他们需要我人族的信仰与香火,如果他们把我人族视为平等的生灵,如商贸一般互通有无,原也并无不可!你用神通助我人族平安喜乐,我人族奉献信仰香火给你作为交换,原也无妨,公平合理。
就如,我付钱住店,你盖屋迎客,各有付出,彼此交换。
可是,你看看,天庭都用了些什么手段?
我人族,凭什么被视为庄稼,任其摆布、任其摧残!说我人族是庄稼,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事实上,我人族天生地养,我人族自强不息,他们什么时候回馈过我人族一丝一毫的帮助?
只有涸泽而渔的捕捞、焚林而猎的捕杀,我们是有智慧、有感情的生命,不是他们天庭大修士渔猎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