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笑道:“那就好,你就按你原来的步骤,继续摸索练制这味火药!”
陈玄丘又对李药师道:“李药师,你把别的事先放一放,从现在起,就帮他研究,看看如何能炼出这种火药。”
李药师茫然道:“少保,却不知这玩意儿有何用处?”
陈玄丘道:“如果这种黑色粉末再多一点儿,塞进一口小坛子里,用火捻子一点,你猜会怎样?”
李药师骇然道:“万万不可,那会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
陈玄丘拍拍他的肩膀,道:“李药师一语中的,若使之用于军中,那会如何?”
李药师一听恍然大悟。
陈玄丘笑吟吟地道:“你们两人好生研制,一旦成功,你们将名垂千古,万世传颂。”
李药师肾上腺素激增,浑身都打起了摆子,连声道:“好好好,我们马上就继续研究。”
陈玄丘道:“你们要研究如何安全制造,甚而提纯后使它威力更大。
本总判特批一个地方让你们研究,你们二人去后山九碑林,搭一处静室研究吧。
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这里全力配合!”
李药师和娜扎只觉自己一下子就被特别重视起来了,登时挺直了腰杆儿,顾盼之间,好不得意。
陈玄丘又向正在看热闹的汤唯招招手道:“汤兄,麻烦你想想办法,看看如何给他们俩加些防护,免得他们被炸死了。”
正四顾睥睨的李药师和娜扎顿时哑然,呃……原来把我们弄去后山,是因为……汤唯点点头,笑道:“总判放心,交给我了。”
眼见三人要走,陈玄丘忙道:“对了,还有一事。”
三人忙又站住,李药师道:“不知少保还有何吩咐示下。”
陈玄丘道:“我之前见你指点众人丹道时,就有诸般隐语,好像……说过什么河上姹女,黄芽为根什么的,那都指的什么?”
李药师抚了抚烧焦的胡须,怡然道:“哦,这河上姹女,就是水银。
而黄芽,则是硫磺。
正所谓,河上姹女,灵而最神,得火则飞,不见埃尘,鬼隐龙匿,莫知所存,将欲制之,黄芽为根。
想必少保当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
陈玄丘道:“水银就水银,硫磺就硫磺,不要再用那些玄之又玄的隐语了。
这一次,因为西方疫情泛滥,我大雍集结了各方最高明的丹士在此,你们的丹道,互相切磋研究,继续发展下去,将来会成为一门很了不起的大学问,到那时,你就是很不起的化学家了。
要将你们的学问发扬广大,就得让人听得懂!”
李药师也不懂什么叫化学,不过陈玄丘可是曾经向天借粮的一位神人,他说的话一定是没错的。
李药师从未想过自己的丹道还能成为开宗立派的一门大学问,顿时受宠若惊,连忙答应下来。
汤唯引着二人,带着一堆小学徒向九碑林赶去,陈玄丘则继续在寺中游走,见各处有条不紊,都在生火炼丹,想来足以保障供给,心中渐宽。
经过一处廊下时,那门刚刚一开,忽然“啪”地一声关上了。
这样欲盖弥彰,反而引起了陈玄丘的注意。
陈玄丘诧异道:“谁在这处房中炼丹?”
旁边一个正搬着一筐木炭进来的小神官忙停下回答道:“总判,这里是南姑娘在炼丹。”
南子?
陈玄丘心中一暖,这几日忙着制药,也没顾上她,没想到她也在默默地帮助着自己。
陈玄丘摆摆手,让那小神官自去忙他的,便走过去,一推房门,走了进去。
南子没想到他发现了自己,还跟进来了,急忙拿过一块布,盖住了一口坛子。
陈玄丘推门进来,正好看见她遮掩东西,陈玄丘便好奇地道:“你藏什么呢?”
南子脸色微晕,掩饰道:“人家正在练习丹术,你来打搅什么。”
陈玄丘笑道:“哦?
炼到什么程度了,需要我指点么?”
南子忸怩道:“我前几日一直在帮大雍梳理姬国的文档案卷,这才忙完。
见你们都忙着炼制驱疫的药物,便想也可助一臂之力。
只是我不曾研习过丹道,所以现在只是初窥门径。
你自去忙吧,等我有不懂的地方,自会去问你。”
陈玄丘见她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想来是炼的不成功,又好面子,怕自己笑话,愈发起了戏弄之意,便笑道:“我此时正好有空,让我看看,你炼的如何,正好指点。”
陈玄丘说着,突然发动天狐魅影步,掠向那口盖了布的坛子。
南子急忙施展蝶舞天涯步法,挡在陈玄丘面前。
可陈玄丘根本不躲,径直冲过来,眼看就要与她撞个满怀。
虽说二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可南子还是难免羞涩,只能恨恨地啐一口“无赖“,急忙闪开身子,陈玄丘趁机扯下了那坛子上盖的布。
南子顿足道:“你看,你看,诚心想看人家笑话是么?
我……我就不信,你学炼丹时,就没出过错儿。”
陈玄丘看着那坛子里白嫩嫩、水润润、颤巍巍的一砣东西,不由得呆住了。
南子羞窘不堪,气鼓鼓地道:“你不许笑话人家,否则……否则,人家再也不给你吃‘我的茶了!’”陈玄丘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喃喃地道:“我现在不想吃茶,只想吃你的豆腐!”
陈玄丘转向南子,眉头一挑,笑吟吟地道:“不如,我给你做一道麻婆豆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