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难得一见的“布袋大会”召开,不但让许多当地少女觉得机会难得,便是外地也不乏女子跋涉而来,参加大会。
因此,虽然“布袋大会”指定了是男人才能参加,可是镇内镇外,街头巷角,女子也是比比皆是。
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女子带着随从和女侍,显然是权贵人家,也抱了择婿的念头,到此一行。
陈玄丘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人间科举制度下的抢新郎。
多少家有适婚女儿的豪门,每每揭榜之时,何尝不是派管事豪奴,甚至亲自带人赶去,看见中了榜的、看着顺眼的举子,直接绑回家去拜堂成亲。
人也好,妖也罢,虽出身不同,但一旦形成了一个社会,大抵都是相同的发展轨迹。
不过,陈玄丘纳罕的是,这伏妖塔中都是修行者啊,有人修为浅薄、能力低下,为仆为佣倒能理解,怎么还有做皮肉生意的?
修行界的人,也有做皮肉生意的?
陈玄丘好奇之下,向乌雅问了一句。
乌雅还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一听“师爷”咨询,赶紧想要去找个人问问。
陈玄丘胯下的妖马,却已不紧不慢地回答起来:“客官你是新来的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乌雅被它抢了奉迎陈玄丘的机会,恼火道:“知道你就说,卖弄什么?”
那妖马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答道:“最初呢,关进这伏妖塔的,当然都是一心修行的妖怪。
可是,实力有强有弱,灵石资源却不易得。
于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那弱者为了生存,便只能为奴为仆,追随强者。
弱者如此,弱者繁衍生息,所生后代,较之于这个祖宗自然更加的不如。
所以,便一代弱似一代。
好在强者也需要有人侍候他,所以,许多弱者,渐渐也就放弃了追求修行之道,他们最多竭尽全力,练至化形,方便找一份更好的差使,服侍强者家族,便已是最好的出路。”
黄耳胯下的妖马叹息道:“我的祖父,不思进取,以致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这一代,连化形都做不到了,便只能为人犬马。
境遇比我等还要不堪的,男盗女娼,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活着。”
黄耳大怒:“为马就为马,关犬什么事?”
陈玄丘胯下妖马则道:“我家则不然,我家贫困,集整个家族之力,也只能提供资源,供给一人化形,现为本镇领主家仆。
只希望他早日混个管事一类的,能够回馈家族,则我有生之年,还是有机会化形的。”
嘶~~,竟恐怖如厮。
曾经身为996社畜的陈玄丘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阶级固化么?
陈玄丘胯下妖马沾沾自喜地道:“纵然我没机会,但我儿子,总还是有一线机会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望向前方,道:“啊!前边就到‘布袋大会‘了,不过距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客官你是到附近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还是马上入场?”
说到这里,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小的那位化了形的大哥,就在这场子里做事。
即便晚一些,也能帮客官找个好一点的位置。
先吃些东西,也不打紧。”
陈玄丘听他这般卖力推荐,料想被他拉去吃饭的馆子,怕是会有回扣一类的玩意儿。
不过, “曾社畜”陈玄丘对这位不知名的“真社畜”心有戚戚焉,遂颔首道:“先吃些东西也好。”
几匹马儿一听,都欢喜起来,便驮着几人走向一旁一溜儿的饭馆子,一路上喋喋不休,又开始向他们推荐起了此间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