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可是东夷王之子,就算落了下风甚至被擒又如何?
对方敢要他的命?
白夜有恃无恐,因而大剌剌地踏前一步,冷冷地看向陈玄丘,含威不露地笑道:“足下好厉害,却不知,你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与我作对,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陈玄丘刚刚险些命丧霸鹟之手。
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有三重防御手段,在强大的气息镇压之下,竟然一种都施展不出,如何不心中凛凛?
瞧这白衣公子,神情倨傲,地位似乎犹在刚才那人之上,一身神通只怕更要厉害百倍吧?
想到这里,陈玄丘立即未雨绸缪,意念一动,葫中世界就响起一个声音:“七音姐姐快来,先莫现身,附于我体,随时待动。”
七音染在葫中世界的世界树下大兴土木,建了府邸,又央求这里的世界意志吉祥姑娘改变地脉走向,引了一条极佳的灵泉地脉过来。
在自己的府邸中修了一处温泉池子的白七爷,此时正赤条条一丝不挂地躺在泉水中享受岁月静好的时光。
两条粉光致致、悠长笔直的大长腿,交叠着搭在水面上,任泉水浮沉掩过。
反正这世界里就她和吉祥两个人,白无常小姐算是放飞自我了,根本不怕给人看见。
突然间,一个意念就在她的识海中响起,七音染本能地想要拒绝。
可她还不等开口,一股莫可匹御的强大力量,已经摄着她的身体向外飞去。
七音染吓得魂飞魄散,身子腾空时,急忙挂过搭在树上的一袭轻纱,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缠去。
甫一离开葫中世界,不用陈玄丘再咐咐,她也不敢现身,立即遁隐了身形。
只是,她已成为葫中世界的冥神之祖,受制于葫中世界之主陈玄丘。
陈玄丘现在对她有“言出法随”的能力。
七音染虽然隐去了身形,却无法阻止陈玄丘所说的“附于我体”。
只把轻纱勉强遮住了要害,暴露状况堪比敦煌壁画中穿着最少的“飞天”一般的白七爷,就硬生生地凑过去,贴附在了陈玄丘的身后。
七音染虽是阴神,却有肉身,不比一般魂魄成神的阴灵,所以这一贴合上去……咦?
陈玄丘隐隐感觉那触感……貌似很销魂。
好在强敌当面,陈玄丘无暇多想,也来不及做更多感受。
七音染虽然口花花的习惯了,是个无可比拟的“污妖女王”,奈何理论经验丰富,实践经验全无,这一下把她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口把陈玄丘咬死。
为什么我必须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早知如此,我做冥后,也好过做他的“小女仆”啊!忽然间,七音染有些怀念阴间的日子了。
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非自由身,恨呐!白夜笑吟吟地问着,目中黑瞳突然一闪,倏然变成一对竖瞳,瞳现七彩,向陈玄丘定睛望去。
咦?
他这一望,七音染顿生感应,从陈玄丘肩后探出头来。
七音染凝神向前一望,只见面前一人,身后隐现神光,神晕光环中现出一尊只有她才看得清的幻像。
那是一头神异的怪兽,身形就是一头狮子,但头顶长有一只弯曲的羊角,颌下还有一部山羊胡子。
七音染顿时吃了一惊,白泽一族?
七音染认得这种神兽。
天地间只有两种神兽,能通晓天地鬼神之事。
其中一种就是白泽神兽,它天生神通,举凡一切妖、魔、鬼、怪,俱能识其本相,窥其弱点。
还有一种,七音染在地府时就见过,当时西方极乐境两位圣人,派来一位弟子,假惺惺地要协助北阴大帝料理地府之事,被北阴大帝给撅回去了。
那个人名叫地藏道人,当时骑了一头神兽,谛听。
谛听属于包打听、百晓生,神通比白泽神兽还要强大一些。
三界之中,罕有能瞒得过它的隐秘。
所以……尤其的讨人嫌。
北阴大帝当时都没让它进门,交谈时只让地藏道人一人进了北阴神宫。
虽然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隐去了身形,白泽看不见她现在春光乍泄的肉身,七音染还是心虚地缩了缩头。
陈玄丘唤出了七音染,登时心中大定。
真是晦气啊,本想显摆显摆,奈何敌人太强大,终究没能牛逼拉烘地秀上一场。
自打一棵椰子甩出去,全靠别人帮忙了,世上还有比我更丢人的主角么?
对了!椰子?
我要个球,给我个椰子。
吉祥那么单纯,不可能这么不靠谱,一定是七音染恶搞我。
哼!这样说来,让你替我卖卖力气,也是罪有应得。
这样一想,陈玄丘登时心安理得其来,然后……他又感觉身后软弹弹的似乎很舒服了。
白夜七彩神瞳发动,面前的陈玄丘身后“幻像”登时无所遁形。
那是一棵神木,是一棵太古槐树。
原来是一个古槐精?
不对!隐隐有神光闪烁,眼前这人……竟然是槐树成精,后来受封为阴神?
冥府之神为何要来阳间,干涉我凡间之事?
白夜心中顿时浮起老大一个问号,不过……不要紧,只一眼看去,他就知道了这古槐阴神的出身,还知道了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白夜手中正好有一件宝物,乃是克制阴寒之物的,同时也是最克木属精怪。
想到这克制宝物,白夜心中大定,冷笑立时变得讥诮起来:“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知道你的来历。
任你别有身份,竟敢坏了本王子的好事,我也留你不得。”
说着,白夜一把握住腰畔的剑鞘,另一手握住剑柄,将一团“火”,缓缓抽出了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