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生命的本质是自私无情。”

“保护者往往也是施暴者，我们行使保护这一行为的同时也必然在夺取着什么。”

“莫儿，如果杀一罪人可利万民，你又何必这样顽固。”

皇城之中，叶九幽坐于帝位之上，通过皇法，她可以代天巡视整个大渝，所以刚刚李王府门前发生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你总是这样，偏离本宫为你设下的局，偏离本宫为自己设下的坟墓…”

女皇陛下神色微凝，似乎对于这个叛逆的儿子感到很是无奈。

在她的身旁，皇法形成的霞光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将其众星拱月般的环绕着。

“大渝或许从古至今再难找到像本宫这样掠夺生命的罪人了吧，而你却好巧不巧什么对的不学，偏偏去学娘的叛逆。”

又是一声长叹，叶九幽朝着下方挥了挥手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与此同时，大殿上的众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们这算是躲过了一劫吗…

叶南天犹豫的望着皇位上的倩影，似乎想向女皇陛下继续进谏些什么，但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他拱了拱手带着臣子们缓缓退出了金銮殿。

不一会儿，大殿上就只剩下了叶九幽一人，真正的孤家寡人。

……

艙州西境，淮南铁骑军营。

李远忍着身上无比的剧痛从战马上慢慢的下来。

而每一次动作都让这位少年王者疼到不自觉的咬牙吸气，谁让他刚刚选择了毫无抵抗的被祝念痛揍一顿。

一旁，有的淮南铁骑士兵见状想上去搀扶，但看到自家统领那黑着的脸，终究还是缩了缩头不敢动手。

他们跟祝念一样其实并不觉得李远哪里错了，明明发动这次大屠杀的又不是他，但偏偏这家伙硬要揽下来，现在弄成这样，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疼吗？痛吗？但我死去的那些兄弟比你更疼，比你更痛，他们有很多甚至都还没成家，都还没享受过家的温暖就被你袒护的凶手抹除了性命。”

“李莫远，如果你真的还把我们当兄弟，你就告诉本统领，到底是什么大义让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祝念说到后面越来越气，一时间不由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他其实也很痛苦，面前这个人是他曾经认定的兄弟和朋友，但这个人背叛了他，他的心同样感觉跟被刀砍一样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远连说了三个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很过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无异于白眼狼。

但他在想通了叶九幽的目的以及即将完成的大业后，他愿意去相信自己那个假娘，愿意去帮助那个宇宙无敌善良的女子完成她的最后追求。

对，其实叶九幽一点也不难懂，她的心灵很纯粹，从当初合道玉会认她做主就已经可以窥见这位表面做事霸道，杀伐果决的女皇陛下到底有怎样简单的心灵了。

而李远之所以一直看不透，完全是因为前者太聪明了，太会伪装自己了。

如果这个世界有奥斯卡之类的奖，那么叶九幽一定是最佳女演员。

“明明是一个比谁都善良的笨蛋，却非要去当什么反派大BOSS...”少年苦笑，为了他那个笨蛋娘，他可不能就这样按照被定好的结局走下去。

哪怕是跟先前建立起的所有羁绊决裂，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你只会说对不起的话，那么本统领觉得你没有必要见九公主殿下了。”祝念语气不再生气，反而带上一丝心死般的失望。

对一个人来说，恨他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望。

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两人从此相见是路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