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丁桂凤发觉,她这几天早上还是硬撑着起来干活,雷默直皱眉,说要跟老太太摊牌,春芽却死活不肯。
脸皮是个好东西,她还是要的。
无奈之下,雷默也每天跟着早起帮忙,就指望着快点帮她把事情干完,好让她去睡回笼觉。
酒席既然包给了工农兵饭店,他们要准备的事情就没有多少。
经过大家商量,他们决定办喜酒当天也不歇业,毕竟不管是人手还是时间,他们都宽裕得很。
这天一大早,连同烧火官小猴子,几个人十分利落地把厨房里的活儿干完。
洒扫庭院干净,再把事前准备好的对联贴到门外,那些窗棱上也贴上了大红喜字。
方凯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个红灯笼往廊檐下一挂,整个院子便洋溢着一种蓬勃向上的喜气。
小猴子被春来揪着耳朵警告说,“千万不能去挠那些大红字。”
它不耐烦地把春来的手拍开,还像模像样地点头,一时间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廖凡五夫妻俩把早点卖完,已然是早上十点左右,他踩着边三轮帮雷默把大瓮米酒送到工农兵饭店,随后赶来的刘山河则拉了很多香烟。
今天春芽是被严令禁止起早的。
她心安理得地睡到了八点多才慢吞吞起了床,美美地吃了一个早餐之后,丁桂凤就带着一个妇女来给她绞脸。
绞干净了之后,春芽瞬间又白嫩了不少,那个妇女甚至还给她描了一下眉毛,左右端详了一会,再给她涂了一下嘴唇。
妇女拿着丁桂凤塞过来的红包,满脸笑容地说道,
“小郁呀,你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要知道,我闺女前几年结婚,小夫妻俩还是规规矩矩地鞠二个躬了事。”
丁桂凤也很有感慨,“是啊,前些年哪里能够像她们这样随心所欲,而且还能像以前那样到饭店摆起酒席。”
“张大婶,你放心吧。”春芽抿嘴一笑,“日后大家都能像我这样的,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嘛!”
这两句话让妇女乐得合不拢嘴。
这个张大婶,就是春来小伙伴张小二的妈,也是长岭巷的住户,她男人自来惯做酒席的执事,既挣钱又十分有面子。
不过,这年月,办得起酒席的人家少如凤毛麟角,自然是没有了这一份额外收入。
如果真的像春芽说的,日后不论红白喜事又兴起办宴席,那他们家的日子还愁什么?
春芽看着镜子里灿烂如同春花一般的俏丽女子,嘴角微微一翘。
这一刻,她心里终于有了要为人妇的自觉。
没想到,穿过来不到一年,她就把自己给嫁了。
刚刚把雷默托人买的红色旗袍穿上,门口便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随即是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吕敏在门口微微一笑对春芽,说,“狮沟大队的人来了。”
急急冲进来的丁林林推开门,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款改良过的旗袍,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两两相和,那颜色鲜艳得就像院子里盛开到极致的红玫瑰。
十分得宜的裁剪让少女的身材愈发显得恰到好处,实在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