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榕心里也忐忑不安起来,没有了男人的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能任人鱼肉。
她从前也知道,有一些贵家小姐们落了难,那些与之有仇的人家也会使了银票,找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做着败坏妇人名声的事来,真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恰好刘仕进与宗家有仇,此人睚眦必报,且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她抬眼看了看宗夫人和几位姨娘,大家也都瑟缩成一团,惊恐地盯着门外。只有邱姨娘,镇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宗榕对她突然有些敬佩起来。
宗榕正吓得揪紧衣角,只见两个官女子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我二人奉陛下旨意前来协助刘侍郎办事,给大家搜捡身子,还请几位夫人小姐配合一下,早早了事交差。”
宗榕吁了口气,如此一来,刘仕进倒也再没有借口接近他们了。
这几日本就是老太太的丧期,宗夫人和宗榕头上也只是带了一些绢花和银饰,听了这两个官女子的话,宗夫人和宗榕便拔了头上的簪子等物,放进盘子里。
那两位官女子又从头到脚搜了搜,说了句,“得罪了。”便离开了。
出了厢房,宗远昌他们早已搜捡完,大家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丧气。
“宗大人,请吧!”刘仕进一副小人得志地样子,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得意地指着门外。
宗松推着宗桦,宗榕搀着宗夫人,跟着宗远昌走出了宗府。
宗府门口,一些街坊邻居正在围观,这些人平日里多得宗远昌照拂,家里有人重病求上宗府拿了帖子去找沐休的太医,或是哪家小子有课业上的疑题,若宗远昌得了空也愿意指点一二。
此刻看着宗远昌两鬓斑白,宗家长子战场受伤残废,宗家长女被废出宫,不由得掬了把同情泪。有些大胆的便凑上来,恭敬地说,“宗相今晚便往我家去住吧。”
另一些人听了也来问。
宗榕见这些人面熟,却不知姓甚名谁,且他们穿着朴素,显而易见并不是什么权贵富豪,此刻却敢对宗家伸出援手,可见宗远昌平日里还是很得民心的。
她扭过头去看父亲,只见他已湿了眼眶,正扯着衣袖揩眼角。
“多谢大家厚爱,只是皇上有旨,宗家今日必须离开永安,不能多加逗留。”
宗远昌说罢,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相府门口那对雄伟的石狮子,心里不由得叹到,自己这辈子位极人臣,最终却落得个抄家革爵的下场。
这有个什么意思?仿佛自己这些年为之奋斗的东西不过是镜花水月,他心里突然失去了支撑的信念,一瞬间失了生机,背越发佝偻了,头埋在胸前,看起来竟然像老了几十岁一般。
宗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宗远昌虽说平日里很忙,但对她还是很关心的,就算她是块冰,也被捂热了。
宗家之事仍然有很多不甚命了的地方需要查探,比如宗柳是如何得了父亲的信,那信上写的又是什么?为何父亲听到是宗柳举报自己时便不再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