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就有违何婉的初衷了。
如果每件事都需要程卿帮忙解决,那自己建织坊,是在给程卿添麻烦。
何婉伸手去接蝉衣的托盘。
“这生意,我接了。”
“婉小姐?”
“师娘——”
众人想阻止,何婉却已经接过托盘。
蝉衣不忍心,“何小姐,其实……”
“蝉衣姑娘,我接下王府的生意并非冲动行事,王爷肯做织坊的大主顾,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在货物数量上推诿?王爷出钱,织坊负责给出王爷需要的货物,至于织坊要如何完成王爷的需求,那是我该操心的事。”
何婉顿了顿,“当然,该立的契纸还是要立的,何时交割,货价几何,订金几许,何日付货物余款,都该在契纸中写清楚。”
银货两讫,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这就是何老爷子教何婉的底线和原则了。
萧云庭提出两个月后交付三万双袜子和三万双手套的要求,的确是挺苛刻,但何婉也做了这么久生意,比萧云庭难缠的客商都遇到过,萧云庭的要求虽然苛刻,却是在给织坊送银子,何婉才不会往外推。
唯一不同的是,完不成其他客商的订单,何婉顶多按契纸约定赔对方银子,完不成王府的订单,“延误军机”的帽子扣下来,比赔银子严重多了!
何婉不想给织坊惹麻烦,更不愿给程卿惹麻烦,坚持要签订契约。
拿到红泥盖印的契纸,何婉几人都没被请进王府喝口水。
荣九着急,“这如何能完成?”
“是呀,师娘,完不成订单,王爷要治罪。”
邵宝急的团团转。
织坊是何婉和他爹合作建的,何婉被治罪,邵大户也跑不掉。
邵宝忧心忡忡。
何婉问荣九:“你家是扬州盐商,你在家中都没管过生意?”
“……”
这话戳中了荣九的痛处,不愿意在两个师弟面前丢面子,荣九支支吾吾:“小事都有下面的掌柜管着。”
行吧,小事有掌柜和伙计管,大事也轮不上荣九管,何婉也没有在众人面前揭荣九的老底。
胡小郎觉得这订单不接也已接下,他爹是典史,知道签了契没有反悔的余地,开始替何婉担心,想要尽快返回秦安县。
早点动工,便能生产出更多的袜子、手套,就算到了立冬时不能交付王府所需的货品,王府看在织坊全力赶工的态度上,可能会从轻处罚!
哪知何婉却一点都不着急,带着几人在兰州城慢慢逛起来。
一时打听现在的粮价,一时带几人去布行。
胡小郎问荣九,“师娘怎一点不急?”
邵宝也是一脸求知的表情。
小磐都替这两个憨憨着急,更替程卿急:少爷收的学生都像这么笨,少爷得教多少年,这些笨蛋才能出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