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受谷宏泰感染,好些个兵卒都跟着吼起来。
有想着打了胜仗就回乡娶同村小花的,有想念家中亲人的,每个人都有未了的心愿,他们把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吼出来,仿佛有了更多的勇气面对即将来犯的北齐铁骑!
吼着吼着,不知道谁又想起了谷宏泰的话,附和着起哄:
“小磐在哪里,小磐嫁不嫁你?”
“小磐,你嫁他吧,这时候站出来抗敌,算是条汉子!”
“就是,锦衣卫也不全是坏蛋,这人可以嫁……”
这些兵卒即将面临着生死未知的大战,本来心里很没有底,整体气氛是悲壮又肃穆,吼着吼着,压抑沉重的心情有了变化。
就算要死,大家都死得其所。
有这么多同伴陪着,做鬼都不孤单。
等大家做了鬼,还得继续抱团,到了下面再和北齐的军鬼拼命!
嘻嘻哈哈的声浪,一层层传递,传到后面就变成了“娶小磐”,至于谁要娶小磐,不知道呀。
兵卒们嘴里喊着“小磐”,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心上人。
小磐正在给伤员缝合,听见那些兵卒乱喊,针都扎错了,痛的伤员呲牙咧嘴骂人:
“你们这些王八蛋,小磐姑娘是你们能娶的?”
“……闭嘴!”
小磐凶巴巴的叉腰,嘴里嘀咕道:“大家都要活下去,活下去什么都有可能,死了就不行啦,喜欢的女郎会嫁给别人,父母没人孝敬,妻儿没人照顾!”
是呀,要活下去。
不知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如果不用打仗,日子苦一点也没关系呢。
……
萧府。
两只毒虫蠢蠢欲动。
经过半个月的沉睡,两只虫子刚刚苏醒。
它们现在是毒性最大的时候,玉髓都不能满足它们,它们喜欢享用一些符合自身特性的“点心”。
蝉衣把程卿领到萧云庭的院子里,将玉盒交给她。
“程大人,世子爷说了,让您在这里解毒。”
两个房间是相邻的。
按照程卿的吩咐,准备了干净的木桶,里面注满了热水,水里滴了一些玉髓。
蝉衣本来要安排人伺候程卿“沐浴”,萧云庭说不必。
同样,萧云庭也不用人伺候。
装着一雄一雌两条毒虫的玉盒,被分别交给了萧云庭和程卿。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程卿褪去了衣服,走进桶里,拿起木桶旁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她把手放进木桶里,木桶晕开了淡淡的红。
这操作,就像热水泡澡割腕,血流得快,解毒稍微慢些,程卿连命都丢了。
关在玉盒里的毒虫似乎闻到了程卿血液的味道,越发躁动不安,翅膀将玉盒撞得砰砰响。
程卿打开了玉盒,毒虫就钻进了水里,趴在了程卿手臂上贪婪吮吸着毒血。
交织在程卿体内难以拔除的毒素,对毒虫来说是最可口的点心,而稀释过的玉髓,能让毒虫放松,专心吮吸毒血,不攻击程卿。
隔壁房间,萧云庭也褪去了衣衫,踏入大木桶中。
他用匕首在自己胳膊比划,划下去的一刻,萧云庭冷声吩咐等候在屋外的蝉衣:
“照计划行事,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