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畏险阻要参加千秋宴,皇后被卷入‘厌胜案’中,他还大着胆子请求参与调查,的确是因为孝顺。
不过这份孝心不是针对皇后娘娘,而是针对赵婕妤。
他从前给四皇子当了十多年跟班,四皇子身边有哪些得用的人手,五皇子是再清楚不过。
这次若没有五皇子提供帮助,才几天的时间,案子都梳理不清,更别说查明真相了!
五皇子付出这么多,就是想立功!
将来皇帝若论功行赏,五皇子别的都不要,只求皇帝允许赵婕妤单独住一宫。
按大魏宫廷的规矩,九嫔才算得上一宫主位,有独住一宫的资格,嫔以下都要依附别的主位娘娘而居。
五皇子也没指望能让母妃的位份一下从‘婕妤’提升到‘嫔’,毕竟这两者中间还隔着昭仪的位份,连跳两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务之急是先把母妃迁出宁妃的地盘,让宁妃再不能随意搓揉母亲。
这个赏赐,就算皇帝不给,求一求皇后娘娘,也有很大概率实现。
五皇子以此为目标,憋着一口气,任由四皇子奚落嘲弄都不生气,就是为了从四皇子嘴里挖出点实话,借此立功。
谁曾想,功劳是立了,一出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就听闻噩耗。
五皇子两脚发颤,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宫,有御前的刘太监领路,一路自是畅通无阻,就是这样,等五皇子赶到宁妃宫中时,赵婕妤也只剩最后一口气拖着。
“母妃,孩儿来迟了。”
五皇子脚步踉跄,跪到在赵婕妤床前。
御医院的院判提醒道,“五殿下,您和婕妤娘娘说说贴心话吧。”
赵婕妤身边的宫人们都在流泪,却不敢哭出声,默默拿袖子擦眼退了出去,给五皇子和赵婕妤留下了最后相处的时间。
五皇子嘴里不停叫母妃,赵婕妤脸色青灰,瞧着就没什么生机。
到底是母子连心,只剩一口气吊着的赵婕妤费力睁开眼皮,瞧见了五皇子。赵婕妤有许多话想交待儿子,喉咙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痰,压得赵婕妤吐不出完整的话,贪念不舍地看了五皇子两眼,眼皮又慢慢闭上了。
两行浊泪从赵婕妤的眼角滑落,她盖着锦被的胸口,再无起伏。
五皇子扶床大哭,一个从小就没得到多少关注的皇子,赵婕妤的母爱是他唯一真切拥有的东西。
现在,连这份母爱也没有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御医院的院判走进来,再探了探赵婕妤的脉息,对着刘太监轻轻点头。
刘太监一脸沉痛:
“婕妤娘娘薨了,五殿下要保重身体,老奴这就去回禀陛下。”
五皇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刘太监的话。
什么圣宠,五皇子都不想争了,是否回禀皇上根本不重要,就算父皇现在过来,也见不到母妃最后一面。
如此,也好。
母妃盼了一辈子,也没能被父皇想起,生前既无圣宠,死后也该清清静静的走。
刘太监匆匆走了,没惊动同住一宫的宁妃娘娘。
宁妃去找皇上求情不成,反被禁了足。
皇后禁足都只能居坤宁宫偏殿,宁妃自然不能比皇后还高调,也搬去了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