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瞧见了姗姗来迟的孟怀谨,程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师兄!”
孟怀谨也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怎么,应付不来?”
“应付倒是能勉强应付,就是觉得很累,师兄你真厉害!”
程卿由衷感慨。
她有两世为人的经验,还有当工部尚书的叔爷领着打开交际,才勉强应付下来。
孟怀谨有什么,真正的寒门子弟,这三年来不仅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深受皇帝喜爱,程卿觉得孟怀谨就是智商和情商双高那种人。
孟怀谨笑笑,“累是应该的,不累一点,你学不会取舍,你又不是银子,还能让每个朝臣都喜欢?有些交际本就是无用的,你不必每个都费心应付……程卿,我总觉得你整个人都很急,你在着急什么?”
说到最后,孟怀谨的眼神甚至带上了探究。
程卿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很紧绷。
从前急,还能说是急着鼎立门户,护住一家女眷。
现在都六元及第了,程卿的紧绷还未放松。
恩荣宴嘛,本不用这么累,程卿只要放轻松享受就好了。
……是因为程蓉的仇吗?
孟怀谨这样怀疑过,又觉得不太像。
他能感觉程卿有事瞒着他,好像就是从劫杀案之后,程卿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直逼自己扇动翅膀往前飞,不敢停下来休息。
每个人都有秘密,孟怀谨自己也有秘密不能告诉程卿。
他觉得自己应该理解程卿,然而见程卿在恩荣宴上都这么累,孟怀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在急什么?
——让你惊惶不安的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孟怀谨静静看着程卿,程卿一抬头就望进孟怀谨的眼中。
孟怀谨的双目好似一潭柔静的湖水,许多时候都毫无波澜。
程卿是嫩壳子装老灵魂,稳重中不失少年人的朝气。
孟怀谨年纪也不大,从程卿与他相识那天起,就一直很稳重。
孟师兄仿佛早早迈过了朝气蓬勃的少年期,过早进入了成熟稳重的青年期,让人信赖,让人想依靠,甚至不自主想要倾诉自己的秘密。
被这双眼睛看着,程卿都差点没忍住。
她急什么?
如果那个怪老头不能为她解毒的话,她剩下的寿命不到两年了,自然是很着急!
程卿差点就对孟怀谨倾诉,关键时刻还是一咬舌尖忍住了冲动。
为了转移孟怀谨的注意力,程卿不得不想出搪塞的借口:“我自然要急,做了状元也要从翰林院修撰做起,不说蓉姑姑的事,我二叔现在就当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你猜他会不会让我顺风顺水的往上爬?”
孟怀谨看了看一直在与高首辅说话的程知绪。
是这个原因?
总感觉程卿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