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翰林也点头。
“不错,当面对质好过背后中伤,你诬陷蒹葭与程卿有私情,可有证据!”
杨戴英深吸一口气,憋着气拱手:“姓程的在赏梅会上挑拨家母与蒹葭婆媳失和,就是证据,蒹葭嫁入杨家一年多,我们夫妻举案齐眉,姓程的中了会元,蒹葭就提出要和离,也是证据!”
程卿呵呵笑。
梅翰林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程卿记性好,把当日与梅蒹葭和长兴侯世子说过的每句话都复述了出来,“不知程某这些话有何不妥?杨世子若不信,可以请世子夫人来对质。当日在场的还有翰林院的孟学士,孟学士博闻强记,想必还没忘记当时的情景,若我和世子夫人辨不明白,还能让孟学士做个裁决。”
杨世子脸色不好。
程卿没有掩饰自己帮扶梅蒹葭的举动,但她说的坦荡,是为了与梅翰林的同乡之谊。
赏梅会上,让梅翰林做会试主考官的圣旨还未下呢,程卿的行为甚至都算不上故意讨好梅翰林。
至于孟怀谨,上一科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和梅翰林官位同级,皇上十分看重他,让孟怀谨给皇子们讲学,日后不管哪位皇子做太子继承大统,都与孟怀谨有师生之谊,孟怀谨未来的成就上限在哪里,杨世子估算不了。
这样的官员,长兴侯府若质疑他的证词,就是质疑他的人品,自然是狠狠得罪了孟怀谨!
杨戴英到底还年轻,想的不如杨世子长远,程卿说请孟怀谨作证,杨戴英立刻讥道:“你们都是宣都人士,孟大人自会维护你……”
“孽子,还不住嘴!”
杨世子现在能体会梅翰林的感受了,他也被亲儿子气得头疼。
“孟学士的品行学识受皇上赞誉,岂是你能随便质疑的?程会元说有孟学士作证,你可有别的证据,若没有,就不要胡搅蛮缠,快快跪下认罪,给你岳父磕头认错!”
程卿说的话是不好听。
她不把长兴侯府看在眼里,愿意给梅翰林面子却不给长兴侯府面子,然而这与程卿勾引有夫之妇是两回事,不能混淆一谈。
被程卿和梅翰林怒骂,杨戴英还能反驳,被亲爹质疑,杨戴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到底拿不出什么证据。
他是接受不了梅蒹葭提出和离,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想把和离的原因推卸到梅蒹葭身上,才要给梅蒹葭扣上不守妇道的帽子,头脑发热攀扯上程卿。
哪知程卿却是块硬骨头,不是杨戴英说啃就啃的。
见杨戴英说不出话,程卿并没有放过他:
“杨二公子拿不出我与梅小姐有私情的证据,又要说是我害的梅小姐与世子夫人婆媳失和,我本是好意,要看在恩师的面子上去为杨三公子求情,却不知世子夫人为何会恼羞成怒责怪梅小姐办事不利——让一个年轻妇人抛头露面的,不正是你们杨府吗?杨府让梅小姐出面时,就该想到她一个年轻妇人与外男见面相谈是多么不方便,贵府这样做,简直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梅翰林击掌叫好,“话是乡间俚语,却极有道理!本官也想问一问世子,本官把女儿嫁入杨家,她侍奉公婆是应当,服侍丈夫也是本分,但小叔子惹了祸事也叫小女出头,杨家的男人难道都死绝了不成?”
什么死绝了,这厅里就还有两个是四肢健全不聋不哑的杨家男人呢!
杨世子被骂的老脸发红。
程卿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解元,每一次乡试全国就要出现几十个解元,解元在勋贵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人物。
叫杨世子出面给程卿道歉,为杨戴杰求情,是丢了长兴侯府的体面。
现在被梅翰林和程卿拿捏住这点指着鼻子骂,杨世子连屁都不能放一个。
杨戴英倒是想憋出几句屁话来,奈何书念的少,根本辩不过程卿和梅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