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好好的,程卿为何要陷害你?他才多大年纪,又是去年刚回南仪,他想害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事情是程卿做的,五老爷当然知道。
但五老爷又不傻,怎会当着程珩父子的面承认。
不是程卿吗?
整件事里,只有程卿上蹿下跳最积极,和崔彦、周恒两个一唱一和,让那个娼妇有机会赖上他!
落水的事也怪得很。
程珩认定了是程卿捣鬼,前一天和程卿在书院吵架,第二天就遇上了这种倒霉事,简直巧的不符合常理!
见儿子被五老爷三两句话就动摇了判断,程珩亲爹十分不是滋味:
“事情肯定是程卿做的,至于他为何这样做,我倒有个猜测:去宣都院试时,珩哥和程卿闹了矛盾,程卿就看珩哥不顺眼了。兄弟俩的事可以自行解决,程卿不该帮着外人来对付珩哥……程卿有读书的天赋,五叔偏疼他是应当的,但程卿这样的行为是吃里扒外,决不能姑息!”
五老爷被生生气笑了。
扣帽子的手段倒是很娴熟。
然而那暗娼背后的靠山是谁,大房心里也有数。
不寻思着想办法与何老员外和解,在这里扯住一个小辈不放,这主次不分的做事手段叫五老爷看不懂。
“你们父子俩是真傻还是假傻,说是程卿在使坏,你们可有证据?若有证据,不妨去呈给李知县。程卿触犯了律法,李知县怎么判就怎么执行,老夫绝不插手!没证据吧?没证据就不要来为难老夫,珩哥得罪的究竟是谁,真要老夫点穿点透,你们父子俩才能停止自欺欺人?”
程珩父子俩表情都不好看。
程珩眼神躲闪。
到底是年纪小面皮薄,被五老爷戳穿后觉得丢脸。
程珩亲爹脸皮就要厚许多,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五叔,何家小娘子落水,珩哥跳下去救人,您要承认他这事可没做错。不同于珩哥被陷害,他救何家小娘子的事从无预谋,这孩子一片赤子之心,救了何小娘子后也没说不负责,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又是同一个坊长大的,称得上般配的好姻缘。珩哥能做何老员外的孙女婿,对族里也不是坏事……”
五老爷抬手打断他,“般配不般配不是单方面臆想的,老夫只问你一句,你们一家子什么都打算好了,可有问过何老员外的意见?”
程珩亲爹终于有些讪讪,“这不正在准备中嘛,珩哥就出了这档子事,自是来不及和何老员外商量。”
五老爷端起茶杯送客:
“这话你不要同老夫讲,老夫这个族长没什么魄力,你们想要与何家结亲时没问过老夫的意见,如今也别指望老夫舍了面皮去何府赔罪。有话,你们自己向何老员外解释去。”
五老爷火力全开,程珩父子被喷的哑口无言。
的确是他们想拿捏何家在前。
那些小心思,不止是大房自家知晓,何家肯定也知道。
大房开始并不在乎何老员外是否知晓,谁让他们拿捏住了何婉的名节呢,何老员外对孙女的疼爱有目共睹,最终还是会对大房让步——如果程珩没有被陷害,何家那边抗不了太久的!
这样一想,程珩父子就更不敢自己去何府认错了。
没有担当果然是家传的,父传子,子传孙,五老爷暗暗摇头,不再留什么情面,直接对程珩父子下了逐客令。
大房又扛了两日,实在是拿滚刀肉一般的红娘子没办法,灰溜溜请中人出面向何老员外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