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朝廷真的会还你父亲清白吗?”
刘寺正问来问去都是那些日常,恨不得让柳氏将程知远生前的生活细节都交待清楚,哪天穿什么衣服,哪顿吃什么,是否有外出,是否有人上门拜访。
就这些事,能帮丈夫脱罪和伸冤?
柳氏深深疑惑。
程卿安慰她,“我们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不仅是柳氏,三个姐姐在几天内也瘦的脱形,一家五口回了南仪后的第一个春节过得十分潦草凑合,外面的鞭炮声显得程卿家里很冷清。
除夕之后,刘寺正再也没出现过。
但汪布商别院外的带刀衙役依旧没有撤走,这彰示着大理寺对程卿一家的调查并未结束。
程卿有种自己一家要被关到天荒地老的怀疑。
她不知哪里出了错,自己还能不能参加二月的县试,那位病娇世子是不是单方面毁约了,踹掉她让邺王府自己上岸了?
无法掌握自己命运走向,依靠别人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程卿咬牙,强迫自己照常温书。
能不能考试现在还不确定,但她要做好能照常参考的准备。
科考,唯有科考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要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她想要拥有与人博弈的身份地位,只有科考入仕,从普通百姓变成士绅阶级!
“程卿,你什么都做不了,静下心来看书吧。”
程卿不断给自己洗脑,说的多了,竟也慢慢静了心。
柳氏偷偷哭了好几场,在孩子们面前还要装坚强,每天变着花样操持一家人的饭食。
正月里,对她们的看管还是很严,谁的东西都送不进来,缺什么只能拜托衙役采买。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时日久了,看守的衙役也厌烦这枯燥且没油水可捞的日子,对程卿一家的态度不好,拜托他们采买东西,不仅要从中克扣,买来的东西都很差。
崔彦在杨柳巷外打转,见那些衙役态度轻慢,气得咬牙。
他拿钱打点过衙役,年前这些衙役不肯收,年后倒敢收银子了,可恨就可恨在那些衙役收钱不办事,银子都收了,也不见对程卿一家态度好些。
好似他们已经笃定程卿一家翻身无望,随便糊弄下,欺负下也没关系。
“南仪程氏竟也不管?”
今天,县衙已经张榜公告了考期,想要参加县试的考生可以提供亲供、互结和具结文书给县衙礼房,把这些必要的程序走完,确认了参考资格,二月份才能参加县试。
程卿人都不能离开杨柳巷,连报名都没法报啊!
赈灾银贪墨案朝廷要是拖个四五年都没结论,程卿一家也要被软禁隔离四五年吗?
崔彦都能想象,程卿若被软禁四五年后整个人会是多么黯淡颓废。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据他所知,大理寺的特使已经离开了南仪,义庄看守的衙役都撤掉了,程卿应该也有希望离开杨柳巷才对。
这要看俞知府肯不肯通融了。
崔彦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程卿啊程卿,你要再坚持坚持,你崔哥捞你出来,你自己也得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