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搂着董姝的脖子笑道,“大哥让爹娘操心,还是我最省心是不是!”
董姝拍了他的手一下,“你也不叫我省心,成天和凶禽猛兽耍在一起,你娘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女筝瞥了一眼尴尬杵在一旁的琰,微微笑道,“阿叔阿娘,你们担惊受怕这许久,难免精神不济,早些歇息吧!”
董姝拉住她的手,“筝儿,你陪阿娘唠唠,这些男娃胡闹的事情,你女娃子就不要凑热闹了。”
女筝微微一怔,阿娘这是要把她排除在事外?
琰仍然有些兴奋,在客房里踱来踱去。
净看着被他带动着摇曳的烛光,淡淡地问,“琰,你要这个世界因你而改变,而你想要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琰呆了呆,抓抓头,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细想过,讪讪道,“真是个好问题,我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我的世界不止龙伯的安祥宁和,也不止东瑀洲的政通人和,那应该是个《风颂》中所描绘的世界,物产丰饶,百艺精湛,无悲无苦,喜乐自在。”
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光清寂如雪谷,“你想要的世界有多大?还是只要龙伯一片天地。”
琰皱眉吟思道,“净,我不知你心中有怎样的世界,而我所有即是眼前的世界。”
“天行有序,万物同生同源,立地观天,察一而知百千,天外即是眼前。”
“那……”琰揪了揪头发,“我还是只能瞧见眼前呀,天外有天,天行有序,只要能活得自由自在,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
“于人无别,于你我有别。因你的确可以改变世界,你眼前看到的世界是真相也是假像,而你所求的世界才是因你而存在的真意。你想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净清俊的脸容如旧,却似有无法看尽的万干山水在转眉目间流转,他深燧而清亮的眼眸似无情若有情,琰也不禁溺在这眉眼之中,展望他想要的世界。
这世界能有多大
是龙伯,东瑀洲,九洲,天地,天外天
天外天是怎样的
琉丰岛是不是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便是天外天?
琉丰胜景与废墟在他脑海中切换着,那该是别人的世界,他却也有些伤感同悲。
禁不住喃喃道,“琉丰……我想要重建琉丰的世界,该怎么做?”
净神色微凝眉梢挑染了一抹忧绪,半晌轻叹道,“琉丰也箅是那个时空大世界的缩影,竟是它能勾起你的执意,琰,你仍然是你吗,不曾因轮回而改变吗?”
琰悠悠回神,“净,你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净淡淡地说,“我只是在期待一个略为不同的答案,也期待一个略为不同的你。”
琰愕然地追问着,“琉丰这样的世界不好吗?”
“我们总是倾尽心力建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怎能不好?”净目光有片刻的迷离“天道地德,混沌太初,便是这样的世界,只是这样的世界仅存在片刻,便无力平衡于宇宙之中。”
“……”琰苦恼地说,“能不能说一些我能听懂的话,净你……你的重点是我想要的那种世界无法长存?”
净看着他,轻轻一叹,“是的,己经不复我们当初的约定,大世界的秩序己经打乱,三界看似繁盛,过半的生灵却己坠为魙灰,你这个世界又怎能跳脱三界之外,独树一帜?”
"你是说,无论我怎样努力,连东瑀洲连龙伯都无法改变吗?”
“除非你能在这个世界找到超越他们的力量!”净目光深燧,“这个世界的灵刚刚苏醒,还来不及互相吞噬,还没有形成绝对悬殊的力量,所以你还可以寄托于王法。”
“绝对悬殊的力量?”琰想象这个绝对悬殊的意义,“绝对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绝对的力量在渐渐逼近了,我的哥哥!只要输掉我们的赌注,便是死局。
“净,这一次我可不同意,天理昭彰,必存公道,王法若能健行,那种力量又怎能成行?”
琰,你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很干脆,天理昭彰,必存公道。
然,这一切,又何尝理所当然!
他淡淡一笑,“王法只是你在东瑀洲的立场,天法自上行下,你不过站错了位置。”
“净,你说得太深奥,我不太明白。”
“琰,你想过没有,那七块宝石原也是有主之物,凭什么任你采撷以为天赐。你所谓的王法,不也依附于弱肉强食的规则。”
琰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陷入深思。
净明澈的眼眸凝望着他,整个人渐渐虚幻
哥,我希望你不要执着于对错,徒陷于盗法的泥淖!这世界因果铸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