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广韵也是十分踌躇,陆西西虽然在他的印象里向来都靠谱持重,然而现在听证会已然进入尾声,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按理应该是提交申请之后,择日重新开庭。
“请证人上前。”
这一回,他还没出声,侍奉左右的小道童竟然先开口了,他一愣,抬头才发现二楼的包厢里,小旗子一闪而过,已然收了起来。
“申请允准。”
他点点头,微笑道。
七叶真人不明所以,对陆广韵的了解他可说是祖宗十八代都调查到了,然而这位陆西西是从何处从天而降的?她应该不过是个小部员而已吧。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件他无法掌控的事情了,他低头思索了一下,便坐了下来,静静地不发一言。
“等一下,审判长,我也有话要说,请让我来询问这位证人可以吗?”
陆西西急切道。
反正一头羊也是放,两头羊,哎,一起来吧,今天大家都别吃晚饭了。
陆广韵点头道:“您现在可以以特别相关人员的身份发言,所有人请立刻坐下,保持肃静。”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小女外勤部陆西西,原本只是负责在河洛一带与民间团体一起救助遭受水患的凡人,今年洛阳的水患有些异乎寻常,故而小女在河洛逗留的时间较长。”
“切!”
昕离子日常不屑地甩了一个白眼过去,然而立刻被身边的七叶真人握住了手,她愣了一下,却见师父脸上虽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然眼中的寒意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陆西西也没打算搭理她,她急着要把自己的重大发现告诉所有人,要说她为何会突然匆匆从平湖离开,又甘冒大不韪急急忙忙地施法把人从遥远的洛阳带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突然一下子想起了这一件事。
真的是非常非常小的一件事,小到那么多天来她都根本没有引起注意,然而在看见阿止的那个瞬间,她心中的杂乱线条突然连到了一起,如同散落的拼图突然完整了一般,一下子清晰无比。
会不会是她想错了,这个问题也曾困扰着她,只是在去洛阳的路上,她前前后后思及万千,把每一种可能,每一种影响的因素都想清楚了,这世上没有偶然,也没有巧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想明白的这一种。
说实话,她不知道她要如何证明她所发现的这一切,只是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沉默。
即便是她错了也无妨,若是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她愿意接受随之而来的可能的惩罚,然而若是她想的没有错,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所有人都茫然不知,那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两下一比较,她再不犹豫,当机立断地就下定了决心,终于风尘仆仆地站在了这里。
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在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几乎不敢相信,十分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