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夜夜没有回来。

薇奥拉和小幽香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准确地说，是她躺在床上，小幽香趴在她的身上。小家伙抬起脑袋看着窗外透出的水红色，似乎对魔界的夜空很有兴趣，“这里的夜晚，是红色的呢，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衣躺在天鹅绒被褥里面的薇奥拉感受着身上那沉甸甸的触感，叹了口气，“这里是魔界嘛，和那个世界是不太一样的。”

“我还是喜欢蓝色的天空，黑色的夜晚。”小幽香偏着头看了半晌，就趴了回来，把头埋在法师的怀里。

这个孩子，明明是生命之共鸣的化身，却似乎有着所有太阳花的集体记忆……

薇奥拉深深地凝视了怀中的小幽香一眼，抚摸着她柔顺的绿色头发，“说真的，小幽香，你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妈妈呢？明明叫我姐姐也是可以的。”

“因为是妈妈当初把我种下去的啊。”小幽香理所当然地往薇奥拉的胸前靠了靠，似乎对这个“垫子”的柔软度不是太满意，“在那之后的记忆，我全都有哦。包括妈妈是怎么一点点把家做好的，还是妈妈变成或者变出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之类的，幽香全都知道，全都看在眼里哦。直到妈妈把家彻底做好的时候，幽香才能以这个姿态出现，能说话，能走路，能主动摸妈妈，而不是妈妈来摸幽香……”

说着，小幽香认真地看向薇奥拉的双眼，伸出双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妈妈的脸好凉呢，是太冷了吗？没事哦，抱抱就不冷了。”一边这么说，她真的就一边更加贴近地靠了上去，整个人都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薇奥拉的身上，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透过那轻薄的布料，法师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小小的身躯之中跃动着的活力与热力。

“很温暖呢……”不知不觉间，一缕微笑挂上了法师的嘴边，她抱紧了这个怀中的小人儿，而似乎是作为回报，小幽香忽然抬起头来，嘴唇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然后一触即逝，对于薇奥拉来说，这可能只是孩子的撒娇，而对于小幽香来说，这却是一次短暂而甜蜜的冒险。

法师愣了一下，小幽香则红着脸低下头去，似乎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嗤嗤地偷笑起来。

“和妈妈亲亲，没什么奇怪的吧？”小幽香使劲用脑袋拱着她的胸部，而法师则只能回报以一个无奈的苦笑，“不是妈妈，是姐姐。”

“是妈妈。”

“是姐姐。”薇奥拉虎起脸，扳住小幽香的肩膀，捏着她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把这个可爱的，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圆脸蛋在手里揉圆揉扁，“是姐姐是姐姐是姐姐！”她一叠声地重复道，试图把这两个字写进小幽香脑海的字典里，把妈妈这两个字完完全全地取而代之。

“呜……姐姐……”

“乖。”薇奥拉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手，忽然她发现自己十分能够理解神绮在揉自己和梦子的脸颊时的那种愉悦。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脸蛋在手里扭动着的感觉，嗯，还有能把别人的脸当做肉团来捏的感觉。

“幽香也要揉妈妈……姐姐！”摸着被捏红的脸蛋，小幽香不甘示弱地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面前的两团柔软，随即依样画葫芦地按照刚才法师揉她的方式使劲地揉捏了起来。这与其说是一种报复，更不如说是带着有机会能够实行这种“报复”而窃喜的心情，以及隐藏在似乎是恶作剧的行为中，被小幽香所渴望着的亲密接触。

薇奥拉一声惊叫，一片火烧云般的红晕猛地飞上了脸颊，出于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一把推开小幽香，“你这小鬼……在做什么呢！”

“在捏胸部啊。妈妈……姐姐的胸部。”下一个瞬间，小幽香就像是换过一个人似的，以一种威逼性的神态昂起了上半身，紧接着小小的身体一个扭动，就骑在了法师的小腹上，扬着脑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自己身下的人，似乎在行使一种幼妹对长姐，女儿对母亲与生俱来的，凶巴巴的权利似的。

“女孩子的胸部不可以被人乱摸的！”薇奥拉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上面温暖的触感犹然没有消失，依旧顽固地停驻在肌肤上不肯流逝。她脸色绯红，小声嗫嚅着辩解道，而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肌肤上残留着的触感作祟，她自己都觉得这辩解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那女孩子的脸就可以被人乱摸吗？”小幽香一前一后地摇摆着小身子，从那幼稚的小鼻子里哼出幼稚的一声，随即幼稚地扭过头去，虽然这动作是这么的幼稚，可是法师却觉得自己在这幼稚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蠢。

“总之你不许摸我！”她干脆抛开了作为母亲亦或者是姐姐应有的矜持和威严，毫不顾忌脸面地耍起了只有小女孩才玩的赖皮，小幽香愣了一下之后，也以很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在耍赖皮这个方面，无所顾忌的她比脸皮依然会火辣辣的薇奥拉不知道要强上了多少倍。似乎为了验证自己说话的效力性，她再度朝着薇奥拉的胸部伸出了魔爪。

“可恶！你这个小色鬼……你还摸！”

“妈妈也可以摸我呀，嘻嘻。”

“你有什么好摸的！要什么没什么的小鬼头。”

“妈妈除了腰细腿长之外也是什么都没有哟？那个也只比幽香大不了多少哟？”

“哼……要你来说这个！比你大就可以了！”

“和小孩子比真的没问题吗？”

“你的话太多了啦！小孩子快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去！”

于是在法师羞恼交加的威逼之下，小幽香的脸上带着一丝窃笑假作乖觉地躺在了自己母亲——或是姐姐？——的臂弯里，合上了双眼。

“夜夜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呢？”就在小幽香假意闭上眼睛等待身边的人睡着之后，却听到了法师若有若无的一丝叹息。

“夜夜？就是那个黑衣服黑头发总是恶狠狠盯着我像要掐死人一样的姐姐？”小幽香翻了翻白眼，睁开了眼睛，不无醋意地嘟囔着，同时在话语中极尽之能事地丑化夜夜。

“呃，她看起来像是要掐死你么？”薇奥拉怔了一下。苦笑道。

“像极了。像到我都想先下手为强掐死她。”小幽香撇撇嘴。

“其实我和夜夜，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嗯，应该说是家人吧……”薇奥拉伸出手刮了刮小幽香的鼻子。

“那我要叫她姑姑？感觉好不爽。”小幽香一脸老气地扁嘴道。

“也叫姐姐就可以了。不对，你这个辈分不搞清楚的话我始终觉得也很不爽。”薇奥拉叹了口气，也翻了个白眼。

“妈妈，其实咱们两个在这里翻白眼显得很不少女，你知道吗。”

“小孩子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