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明白老铁的话，但老铁的意志很坚决，不容拒绝。

“你烧火了三年，看了我三年打铁，对于我的炼器知识，我没有一点藏私，都在日常炼器中展现了出来，你好好感悟，迟早会悟透的。”

老铁没有说透，甚至连基础教学都没有，师傅领进门，一切靠个人。

事实上，不是他不教，而是他害怕。

他害怕符凌这么个好苗子，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上，未能走出自己的路。

当年师傅裘千子心胸宽广，倾囊而授，才成就了他在东域能和裘千子齐名。

如今，他也倾囊相授，就看看符凌能否从中感悟，然后走上一条全新的炼器之道。

符凌离开了，离开前，向凌霄道别。

凌霄热情挽留，但符凌却告诉他，他有要事要处理，凌霄只得作罢。

“若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可以来凌霄城寻我。”

最后，凌霄做了个承诺，符凌点点头，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了凌霄城，符凌决定去寻找另一个人。

裘千子，老铁的师傅。

这也是老铁在他临走前建议的。

他还不擅长教导弟子，若说谁更擅长教导弟子，那必定非裘千子莫属，毕竟他一生时间，教导出了千万个弟子。

在东域继续行走，符凌终于在一座破落的城池里，找到了裘千子。

此时的裘千子独居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任何高炉，他似乎……放弃了打铁。

直到听说有人拜访，他犹豫了片刻，选择接见。

迎面，就看到了两柄漆黑的物品，仿佛是弓箭。

“不知半步神祗来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挪开了视线，裘千子认出了符凌的气息，连忙恭敬道。

符凌对此不是很喜欢，相对而言，他更喜欢那个面对他面不改色的老铁。

这些年来，老铁面对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学徒，一个炼器求学者。

“是……老铁让我来找你的。”

符凌顿了顿，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顺便把自己向老铁拜师，求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裘千子唏嘘不已。

最终，他有些惋惜地说道：“他是我最此生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天赋最高，最钟情于炼器的弟子，只可惜……”

“现在的我，已经封炉了，不再炼器。”

他摇着头，指着自己的院落，这些年来，他为了冲击半步神祗境界，已经很久没有炼器了。

符凌也有些失望，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既然对方已经封炉，那他再强迫就不好了。

“不过，既然尊驾是他的弟子，我可以破例，为尊驾演示一次炼器。”

裘千子顿了顿，此刻的他穿着淡灰色的长袍，行为举止尽显大师风范，唤人搬出了他尘封了许久的高炉，清洗掉了其上沾满的灰尘。

“尊驾请看好，我只演示一次！”

裘千子一伸手，召唤出了一道火焰，轰的一声，火焰窜入了高炉之中。

烈焰升腾，燃烧而起，而他，随手取了院子里的一块石头。

见此，符凌瞳孔一缩，他见过炼器的，大多是用铁之类可塑性的东西来锻造，从未见过，有人用石头来锻造。

但裘千子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眼花缭乱，只见裘千子飞速打出各种法诀，对着炉火一边掌控着它的温度，一边操控着石头，使得其不会因为高温而爆裂。

符凌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裘千子的道和老铁截然不同，老铁是执着于炼器，因此他打造出的器物都蕴含了他毕生的情感，拥有灵性。

但裘千子……

他的炼器技术出神入化，天地万物，无物不可炼器，从这一点上来说，早已超凡入圣，远超寻常炼器者了。

“原来……炼器不仅限于材料，只要领悟足够，天地万物，无物不可炼！”

符凌喃喃自语，同时试图感悟裘千子的炼器方法。

裘千子的炼器十分复杂，为了让符凌感受，他把毕生所学全部施展了出来，灌注在了这个石头上。

他一生所学是庞杂的，哪怕是精品材料，在不断灌输中也会炸裂，但在裘千子的掌控下，质量最为下乘的石头，竟然逐渐液化！

材质也在高温下发生了悄然的改变，没有变成水晶般透明，反而变成了一团漆黑之色。

“我领悟的是土之大道，今日炼石为土，请尊驾看好……”

裘千子慎重开口，符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郑重点头。

这一次炼器，持续了整整一年。

一年以来，符凌站在原地，目不转睛，而裘千子同样，在炼器中飞速感悟自己的土之大道，在炼器，也在修行。

直到有一日，天地雷光乍现，他的高炉之内，石头炼作的土壤终于成型，缓缓飞出。

而裘千子，趁着此次感悟，竟然直接突破到了半步神祗境界！

他的土之大道在这一刻极为浓郁，充塞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