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4章(2 / 2)

阴冥经 王一了 0 字 2020-09-10

这汉子不是旁人,是那晚被武王府的司管家所欺的地瓜贩子。

易仙记得赠于他二两银子,使其给孩子买布老虎,那日是他孩子的生辰。

…………

“想不到能在这见到呢!哈,真是太高兴了!这地瓜拿去,这钱可用不着。当初皆答应了,只须吃,多少全不收钱!”汉子一面笑着,一面将银子递过去。

易仙低头一瞧,汉子的双手皆被炭灰给熏得乌黑。

“这哪行,吃得地瓜,怎能不给钱!”易仙笑着将汉子的手推还回去。

西门夜说走过来,立时认出了这个汉子,当初若不是这事,他却结识不了易仙呢。

…………

“这香啊!哈,易兄可不能独享,来,买十个!”西门夜说掏出银子,递将过去。

那汉子一愣,笑着问:“这位公子,和这位善人认识?”

“认识,是友!”

“是,那便宜卖!嘿!”汉子一面麻利儿的包了十个地瓜,旋递过去。

西门夜说一面闻着地瓜,一面赞:“这东西可真香!”

想来,西门夜说或不曾吃过这种地方卖的东西,今日头一次买,非但无厌,反是觉得香。

“大哥,忙着,走了啊,有时间就来瞧!”易仙观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

那汉子:“是,善人忙去罢,有时间常来,请去咱家吃饭,使媳妇儿给炖小野鸡吃!”

易仙稍顿,旋忙点头:“得,有时间定去!”

…………

回去的路上,西门夜说问易仙,是否需“照顾”一下这个汉子,易仙坚定地拒绝。

各人诸活法。若是那般,那汉子心下是很难接受的。

听得易仙的话,西门夜说是一肚子慨然,叹于那易仙不过比他大一岁,却是通明人心。

易仙这里的事办得很顺利,可说是心境愉快,可是远在立陵城的月儿,这几日可就有点不痛快了。

月儿自从去了西岭村,和妖郎中木晓学习医毒之术,每常见得“师兄”们习练武式,唯的傻一人只是扎步、蹦坠、石砸。

月儿是刻苦,只偶尔才回立陵城里的院子瞧。

好在易仙寻的下人皆算是尽心,整个院子使他们清扫的干净,月儿就放下心来,一门心地跟着木晓习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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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平城道狭斜,

青牛白马车。

全辇横过第,

凤吐木带霞。

百尺绕游树,

一群雁同花。

…………

大平城建都已久,历史悠远,是北国境内为数不多的古都,这里盛产才子,上古时期的很多文墨客,皆择建于此。

大平城的陌在街,是城内至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道绕着城内的一条内河———丰河,沿着街道瞧丰河,岸边有各色的贩卖和杂耍,河上另飘荡着几条舟船,远观去,若画中景,似人间无。

这日是当地的一节喜,这条街就越闹嚷了,且另有一项难度甚大,瞧着令人诧叹的杂耍预于丰河上表演,一时间人山齐海,简直快挤不下了。

…………

“喂!快瞧!来,来了!”此时丰河上面的一条宽大的画舫上,竖着四支高竹竿,高约三丈余,至上面在四根竹竿之间,横有两木,悬间绑一秋千。

一穿着引眼的女子顺着竹竿旁的木梯,慢爬上。

很快,这女子爬至竹竿上面的秋千后,双手紧握住秋千的荡绳,朝下瞧望。

这一望,立时将岸边的众人点燃,无数的争先呐喊,这里男、女、老、小全不缺,很多人对着秋千上面的女子拍巴掌,一面拍,一面喊:“小娘子!舞来!”

等到周遭人群被充分点燃之后,那女子微一笑,稍一借摆,开始荡起秋千来。

随着她前后摆荡秋千,画舫上的几个鼓手便随着女子的节奏敲鼓生势,鼓点声似是助威,似是在渲染。

很快,那女子荡的秋千是越高,甚险,岸边围观的人群,呼吸却是急促,很多人甚至紧张的屏住呼吸。

霎时间,原本喧闹的人群忽安静下来。

…………

当这个女子蹴到身与秋千的横架差不多平行时,忽双手一撤,身体随着秋千的摆动腾空起,弃秋千而飞出,在空中接连翻转几个非常炫目的动作,前扭后旋,待到身下降到距离河水面不到一丈之时,双手忽然平伸,头朝地,脚朝上。

“嘭!”

一声,身子直入水中,随即震起阵余水花。

…………

“好!!”周遭的人群此时才恢复神态,一面大口地匀了几口气,一面拼命地拍巴掌。

这其中,有两人,站的位置至靠前,瞧的清楚,喊得声巨。

…………

“公子!简直太引眼了!这叫什么啊,以前从没见过的!”两人中的左个,一面兴然地笑着,一面问。

右个微一笑:“这叫‘水上秋’,平时难得见,一般皆是帝上御用的观赏节目,不是今日赶上大平城的节喜,咱才幸饱眼福啊!”

听罢,左个笑的越甚了:“哈,那简直太有福气了,莫说,方才瞧的害怕,心是快跳出来了。”

这两个不是旁人,是易仙和悟生一行。

…………

易仙拿到武王的令牌之后,想着得忙去绝琴宫,便辞于西门祖和西门夜说,出了京都后,一路策马而奔,只一日,方抵达大平城。

“是了,眼福已享,咱是不该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易仙。

悟生一听,立时咧开大嘴,呆笑着点头:“甚是,早就饿了。”

…………

易仙带着悟生到了大平城的名酒楼,大肆吃喝一顿。

菜到底有多好且不说,银子却是花去近十两。

吃罢之后,两人便到一处客栈里住下,旋就开始琢磨得从哪条路走。

…………

“公子,咱是往西走到德新县。”悟生。

易仙点头:“是可,但能寻一条近些的路么?”

悟生琢磨了一下,反问:“公子,咱至多能耽搁多久?”

易仙:“大抵四个月罢,和行悠大师约好了,北地飘雪之时便去太一山,且另与一朋友已定好。”

悟生咂嘴:“若是四个月不到的话,那去德新县可能就行不通了。”

…………

易仙:”是,得想一条旁的路。“

悟生:”公子,有个想法,不知可行否。“

易仙点头:”尽管说。“

悟生:”大平城乃是繁华之地,那些行脚商必然不少,不如使悟生到外面走逛一番,看能否找一些常去蓬莱仙岛附近的商人问路,不定有些偏僻的近路是不知的。“

易仙琢磨了一下后:”有很多人去那里做生意?“

悟生哈然一笑:”公子,这就不知了罢,蓬莱仙岛那里,多是珍药奇草和古怪的物什,人不是常说嘛,蓬莱随处皆是宝,那里早年是一岛镇,说是闹过鼠乱。不过,去那里的商人可多得很呢。且很多商人为节省过关费用,遮人耳目,常是寻到一些偏僻的道路。“

听悟生这么一说。易仙:”是,既然这样的话,悟生就出去转罢,带上些银子,莫小气,若是有合适的,多给些银两无妨。“

悟生:”公子放心!“

罢,悟生便离开了客栈。

…………

待到他走后,易仙觉得闲无事,便盘腿坐于卧榻上,准备沉息养神。

近来这段时间,易仙每日花费在武学上的时间比以前多出些许。

不觉,半个时辰已过,易仙差不多习罢,他缓吐纳着,借以调整气息。

…………

“快,快点!走,老板,这里的老板呢!”

忽然间,易仙听得下面传来一阵甚不友善地闹喊声,听语气,像是土匪、泼皮也似。

出于好奇,易仙慢下卧榻,轻推开门,走到栏杆处往下瞧。

…………

不知什么时候,楼下多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易仙只是眼一瞧,登时认出,便迅速地返回房中。

真是路窄熟逢,这些黑衣人是那些仙上门的秘势———天罡卫。

易仙心下很是诧叹于这天罡卫的数量,好似无处不在一般。

…………

“老板,这店包了,抓紧时间将这里的人全给赶出去,一柱香以后若是未办好,砸了这店!!”一凶巴地声音喊说。

旋有一小心地声音:“是,放心,您放心,这就办。”瞧样子,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

…………

敲门声响起。

随着一些不满地呜音。

易仙不想被他们发现,眼珠子转瞧,便飞快地收拾齐东西,旋推开窗户,观外面,之后便从窗户里窜了出去。

易仙刚出去不久,房门就被推开,一店小二模样的人进来瞧走一圈,发现没人之后,是暗自嘀咕了一句:“记得这房里有人啊。”

不过,当他瞧转好几遍,皆发现这房间很干净之后,没有多呆,转身便出去了。

…………

易仙从窗户窜出去后,径直来到这家客栈的前门,发现门口附近站着很多的黑衣人,另有几个差卒。

一瞧得此,易仙脑子里立马闪现出那块总管大令。

“嘿!”易仙心下立时冒出一想法。

天罡卫忽出现在大平城,那就明此地定得发生什么事,且是不好之征兆,大抵得斗斩一番。

想来思去,易仙是决定闹个明白。

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是等着悟生。

易仙左、右瞧环一眼,见得旁侧一卖瓷碗的摊贩,眼睛立时一亮,生了主意。

他悄走上前去,在这摊贩的耳边轻说了一些什么,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于摊贩。

那小摊贩立时笑的不合嘴,一面点头,一面将银子放进怀里。

旋易仙很快地离开这里。

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处客栈明显比之前的那家华奢许多,易仙进门之后,便招来了伙计。

店小二瞧得来客人了,便笑着凑上前:“这位公子爷,您是住店吗?”

易仙刚想说是,但是话到嘴边,却改口:“唉,方才住的妥当的,不知从哪来了群泼皮,将店给全包了,店主被轰出来了,唉!在外不就图个省事么,这不会有那样的事罢。”

那店小二一听这,立马脸色一滞,拍着心脯:“这您尽管放心!本店,在大平城里那是有名号的,莫说几个无赖了,就是推差大人前来,反得让着老板三分,请放心住!”

易仙听得这话,心下一乐,旋笑呵地掏出银子:“那就劳烦给安排一间僻静的上房。”

店小二一面接过银子,一面:“好嘞,您楼上请!”

…………

易仙跟着店小二到了二楼南首的一间屋子,进去转瞧,很是干净,瞧罢之后心下很是满意。

“得,就住这了,一会儿到得酉时末,给安排一桌酒菜送来,须是大平城里有特色的,不怕花钱!”

说着,易仙非常财大地拍出一锭银子,交于店小二的手上。

那店小二忙说:“用不了这许多,方才您给的那就足够了。”

易仙大势非常地挥手:“亥!这算个什么,尽管去置办,有余下的,就当是辛苦钱了!”

“哎,这位公子爷您真是大方,放心,保管使您满意。”

“哦是了,一会儿另有个朋友来,到时候另得麻烦将他带上来。”

“是何模样?”

“………”

“好嘞,放心罢您!”

言毕,店小二便离去。

等到不见店小二身影之后,易仙便一人坐于桌子旁,脑子里细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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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友、身友,空友。

浩广,无寂。(大约是这)

上一刻的墙石、下一刻的墙石,观瞧起来大抵无二。内里是生变,每一瞬皆是全新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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