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6章(1 / 2)

阴冥经 王一了 0 字 2020-09-10

 陆可的记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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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不禁怀疑。

———在地窖袭击我的,是否就是他?

但我看到的确实是个年迈老人,不是眼前这么个小孩子———还是说,那个面具下的人,其实是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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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戈大管家问了我几个和讼师相关的问题,但由于身体不适,我只简单答之。

当下人端出点心时,我借故伤口疼痛,先行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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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人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道、走道尽头的铁甲人像,全都静得令人害怕。

墙上煤油灯的火火在昏暗的走道上摇晃。

我在房门前听到了声响,但应该是我想太多了。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立着耳朵仔细聆听,黑暗中除了寂静之外,还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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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开房门前,我突然想起马三曾提到门上刻了一些文字,便用煤油灯照了一下门的上半部。

上面的确刻有像是图画,又像小孩涂鸦的一些文字,但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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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房中,将煤油灯放在桌上,弄熄后躺在卧榻上。

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嘎作响,伤口很痛,真的是倒霉极了———我只得这么想。

…………

我在黑暗中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回顾今日发生的事。

不只是伤口的疼痛,各种交杂错综的思绪交汇脑海。

愤怒和混乱在我心中不住转旋,比起看见现场的恐惧,尸首莫名消失对我造成的冲击同样很大,我绝对不承认这种事。

此外,不被相信的感觉也令我愤怨难平,我觉到深深的绝望。

不知道是半刻钟还是一刻钟过后,我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当下———

有人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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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生锈的铁销发出了轻微声响。有人正试图开门。

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是白天袭击我的人又来找我了?

恐惧掠过我心中。

———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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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陆可。”

原来是王伯。

门开了一半左右,走道上昏暗的火光飞进房里。

王伯的脸背光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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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吗?”

“………还没。”

“我有话跟你说。”

“我倒是无话跟你说。”

我对王伯今天的态度非常不满,让我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他迳自走进入,反手关上门,房内恢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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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王伯低声说。

“被你们用那种态度对待,当然气。”

“不要蠢了。在那些人面前,怎么可以说出人冥的事?我才装作不知情。”

…………

“我知道,我才什么都没说。”

“听好,陆可。我是用上茅厕为借口,借机离开,下面可是闹哄哄的———我对你看到的东西有些想法。”

“———什么样的想法?”在答说之前,我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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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是遭人冥所害的人。”王伯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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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上消失的红迹又该怎么解释?”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伯可惜地答说,“但是,那家伙是个怪兽,通些旁门术法,应该也不算奇怪。”

“怎么可能?”我不禁愕然。

“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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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伯一问,我无话可说,“可是,就算真是这样,还是有两个疑点,第一,那家伙现在到底在何处?当我回到狼王坊里时,我们一行六人和古子都在女娲洞里。这样一来,那具尸首绝不会是那些人。”

“………第二,那具尸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藏在这座狼王坊的某个地方?还是已经被掩埋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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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王伯才答说:“老实说,我无法立时对你的疑点做出解释。不过我觉得我的想法应该是事实。如果不是,尸首消失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你这样说也无错………”觉得无力的我只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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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就且这样。这些疑点,等找到多一点线索之后再来厘清吧。”

“好的。”

“对了,从你的伤势可以推断出———袭击你的人惯用哪一只手。不论头部、肩膀或脚上的伤,都是在面向你的右侧———那家伙应该是个右撇子。”

“或许吧!”我回想在地窖房间被袭击之时的经过,“印象中,那家伙是用右手拿棍棒之类的东西来袭击我。”

…………

“我们可以将左撇子排除在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莫四和大丰都是左撇子。”

“不错,另外还有一个人。根据我刚才在用饭时的观察,雷戈大管家也是左撇子。”

“这么说来,其他人的可能就很高了?”

“证据不足,这个暂且不得定论。”

…………

…………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不知道。”

“可是,照你的推断,那个矮小的老人原本是认识我的?”

“那也未必。他可能是人冥怪兽的手下,也可能和你有什么恩怨,才想加害于你。”

…………

“王伯!!”我有些发怒。

“陆可,我再确认一次那具尸首的特征。尸首,年纪大约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不胖不瘦,身量一般,身上穿着褐色衣衫———不错吧?”

“关于身量,我比较没把握,尸首头上蒙着灰布袋。”

“身材很宽吗?”

“不算宽。”

…………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例如有没有戴扳指、手上有没有痣,或鞋子大小之类的。”

“不。什么都没有,对不住。”

“当时在地窖里,就只有一具尸首和疑似凶器的铁钉耙吗?”

“是的。”

…………

“你对大丰的证词有什么看法?”王伯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的证词当然是捏造的———如果我没疯的话。”我苦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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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为什么要作伪证?”

“我不知道。”

“是有人叫他这么做的吗………”王伯喃喃自语。

“是谁?”

“雷戈大管家或雷生吧!总之是狼王坊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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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觉得一股莫名的不安。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不想让此事现世………”

“你的意思是,他们和人冥怪兽是一伙的?”

“也不是不可能。”

…………

“可是………”

“我对这座狼王坊实在大不喜爱。不论是它的过往、背景或构造,都藏了太多的谜团。”

“你是指这座狼王坊———位在人迹罕至的荒山深林这一点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对某些人来说,这里是绝佳的隐居之地,而且这座狼王坊的构造也很奇怪。就拿这间房间来说,一扇窗户也没有,墙壁上方也没有通风口。”

…………

王伯说得没错。

房间完全没有采光这一点一直让我很纳闷。

“其他的房间呢?有窗户吗?”

“你没看过其他的房间吗?”

“没有。”

“外面走道上有一扇往内对开的小木窗,大桶房里则有个通风口,除此之外,这里简直就和囚牢没两样。”

“………是啊。”我想像着那幅景象。

…………

“另外,马三那家伙说地窖的木梯道怪怪的。”

“通往地窖的木梯道?”

“嗯,好像说什么一阶很高还是很低之类的。”

“木阶当然是有高有低啦———”

…………

“我也这么想,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只是支吾其词,没有答话。”

“你是说,狼王坊的构造和我被袭击一事有什么关联?”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过,对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持怀疑的态度并无坏处。”

“是啊………”我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论述的地方………

…………

“总之,不要相信狼王坊里的人。”

“为什么?他们是人冥一伙的?”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他们本来就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

…………

“不错。就拿雷戈大管家来说吧———你知道那家伙染了头发吗?”

“咦?我不知道。”

“他用黑大豆特意将头发染成掺杂黑发的样子,说不定他比我们看到的更老。”

“不会吧?”我完全被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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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大管家和大管家夫人的年纪相差太多,而且那个戴面具的小子也很可疑。说什么烫伤、只得遮面,听起来实在很假。”

“嗯。”

“疑点实在太多了。”王伯自语似地说,“如果要说可疑,这整座狼王坊到处都是疑点,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人。”

…………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这诸多诡异之事中,我被袭击的事似乎也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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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声起,我知道王伯转了身。

“陆可,我得回去吃点饭了。你就睡一觉,好好地休息吧!照这情形看来,明日一定也得发生什么事。”

“………对了,门记得上锁。如果还不想遇害,就不要随便让人进来,知道吗………虽然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幸免于难。”

王伯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我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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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所写的,都是昨晚发生的事。

而今日一大早,我们又受到更大的冲击。

一桩令人全身冻结的案子,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

那是一桩令人不寒而栗的怕事———第二个遇害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