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者静静蹲在城东一处角落，漆黑的袍子将他们与夜色完美融合在一起，加上老者随意找寻的位子，即使是一群人从眼前经过都未必能发现他们。

就是这样的潜伏让辰星越发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就像一只偷腥的猫？不，辰星想起了竞技场里老者躬着身子的战斗姿态，就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着猎物落入圈套。

即使只露出双眼，老者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辰星的不安神色，他似乎总能清楚的抓住少年的心思，“怎么，要杀人就怕了？”

“杀人！”辰星惊叫出声，他虽然隐隐有这种猜测，但当这种猜测被老者亲口证实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那抹骇然。

“没错，就是杀人，不过这人也是该杀。”老者将卷纸打开，丢给了辰星。

卷纸上画着一个男子的肖像，方正脸，眉目中却透着一股子凶神恶煞的味道。最下面用小字记载着男子的住址，还有一行标注：三个月前，在横断山脉抢劫商队，杀害二十余人，不留活口。

辰星有些无言，若这行标注的小字记载不错，男子杀害商队二十余人，实在是穷凶极恶，“他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各省郡县的刑事院，刑罚所呢？三个月了，为什么不派兵缉捕？”

“呵呵，孩子就是孩子，若刑罚所会管，还轮得到我们出马？”老者摇了摇头，语气中不知是带着挪揄还是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那这卷纸上的画像是怎么回事？谁让我们杀的？”辰星追问道。

老者收回卷纸，掏出火石，将卷纸烧为灰烬，拍了拍手，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是那些死去商队的家人吧。”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透出赞许。

“我们擅自杀人，岂不触犯帝国法律？”

赞许消失，老者不屑的哼了声，似乎有些怒气，“你才十几岁就流落至此，想必跟帝国不无关系吧？你还是一名念能力者，想必应该知道私自修念也是死罪？帝国法律？在这帝国南部，匪盗横行，每天都有无辜之人惨死，你可见帝国法律？”

老者的三句质问让辰星哑口无言，他陷入了沉默。他一整个家族生活在谷中小村，恍若桃源，却不明不白的被帝国军队给毁灭，山村被毁，全族被灭，大火付之一炬。而他比谁都清楚失去亲人的那种伤痛，所以他更加憎恨这种夺人性命的匪徒。

从他发誓要报仇雪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了帝国的对立面。于是眼中的迟疑化为坚定，少年淡淡开口：“这样的人，让我来亲手终结。”

对面的黑袍中传来笑声，“我本来就没打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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