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褔困惑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他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是唯独记忆力很好，尤其是成为了城主大人的神仆之后，精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全都记得非常清楚了。

“你开蒙的时候，觉得学习辛苦吗？”

听了龙二直白浅显的问题，董褔突然恍然大悟了。

“非常辛苦。如果不是夫子们耳提面命的话，我应该坚持不下来。所以，阿梦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世家的捣乱就像是当年夫子的耳提面命一样，让百姓们能够切实地感受到学习机会的难得？”

龙二点了点头，旁边的小C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只有赤练仍然是满脸困惑的样子。

他是神族，又是妖族，是生而知之者，自然不会明白对于人类而言，开蒙就像是在脑袋顶上开洞一样艰难痛苦，若是没有外因帮助，单凭自身是难以坚持和克服原本的天性的。

“如果我们直接提供学习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民众一定会坚持下来，因为他们对于读书识字是有着强烈渴望的。但是若是机会来得太容易了，时间久了，那枯燥的学习就会失去原本的诱惑力，他们可能会更加想要去做点别的，更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当然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来鞭策他们，但是能有什么鞭策比他们自己内心的渴望和向往更加有效呢？”

学习是一件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学一天，再休息一天，除了少数的记忆力超群的人，大多数人恐怕连之前学过什么，听过什么，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尤其是刚刚开蒙的时候，学到东西全都是碎片式的，无法串联在一起的，若是不能坚持学习，反复记忆，每天都沉浸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学过的东西就会像烟雾一样，来了又散，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只凭借机械人老师本身的学识，还有百姓们自身的渴望，他们的确是能够坚持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更加长久之后呢？

那些百姓们会不会更想要把学习的时间花在别的地方？

会不会觉得学了这么久，自己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了，不必再继续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学习更多了？

如果龙二的想法仅仅是培养一批识字的人的话，那些民众即便这么想，她也觉得无妨，反正他们只要能够读书认字就好了，以后会不会继续学习下去，还能不能通过之前先生的教导改变，改善自己的生活，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但是，龙二的想法不是这样的，她的母位面是一个全民都会接受充分教育的地方，在那里每个人都会接受强制性的启蒙明理的教育，通过那些强制性的教育，所有人都能得到足够自己生活的基本知识，并且具备自我学习的能力。

按照龙二的想法，在四季大陆建立的教育体系，识字固然是重要的，但是除此以外，也必须要能够达到让所有人都明理，并且具备自我学习的能力的程度才行。

而若是要使教育水平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四季大陆的原住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学习这件事是为了他们每一个人自己好，是为了他们每个人自己的利益而做的。

这个道理虽然浅显，读书识字当然是为了每个人自己好，但是想要让一个饱受学习折磨得人明白这个道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