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言只看到那人的鞋子和衣服下摆，看样子就很华贵。
“四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柳千言瞬间便震惊了，四王爷！
那不是四王爷苻昭文吗？
他怎么会深夜来找凉月哥哥？
他怎么会来将军府？
“来看看故人。”苻昭文看了一眼板凳，本来想坐下，又觉得那儿实在太脏，望着凉月道：“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他伸手指了指床边，凉月点了点头。
“四王爷怎会深夜来此？”凉月望向他。
苻昭文叹道：“睡不着，总梦见三哥怨恨的眼神。”
“从古至今，想要得到皇位，便要不择手段，更甚者杀兄弑父。”凉月看向他，淡淡道：“四王爷如今还什么都没有做就睡不着觉了？”
苻昭文拿着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苦笑道：“我没你这么强大的内心。”
凉月笑了笑，“这大概就是身为残废之人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了，不然的话，多年前我就死了。”
柳千言咬着唇，外面的谈话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惊天秘闻，苻昭文居然也想要皇位！
亏的子休那样信任他，没想到，居然早就和大将军勾结在了一起！
听到凉月的话她眼睛又忍不住一酸，凉月哥哥的双腿，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好呢？
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柳千言颤颤巍巍的吸了吸鼻子。
苻昭文的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正逢凉月思绪最为混乱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变化。
“陈义钊最近有没有什么举动？”苻昭文问。
凉月道：“王妃怀孕了，只怕，会对你不利！”
苻昭文皱了皱眉，“他什么想法？”
“自己的亲孙子始终比外人亲。”
外面短暂的沉默，大概是苻昭文也觉得这话的确很戳人心，所以片刻都没有再说任何话。
“看来今天晚上来找你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苻昭文挑眉，“喝酒吗？”
“不喝。”凉月淡淡道：“身体不适。”
苻昭文笑了，“借口，冬雪怎会在门外？”
“你知道的。”凉月道：“她是陈义钊的人。”
“所以你让她呆在门外吹冷风，”苻昭文啧啧摇了摇头，“女人是用来疼的，你这样折磨她对你没有好处。”
“这世上最能捆绑住人心的，是感情。”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只要绑住一个人的心，她就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凉月道：“就像三王爷对你那样？”
苻昭文的脸色沉了下来，凉月淡淡道：“我没见到像你这样贪心的人，既想要皇位，又想要兄弟亲情，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畏首畏尾。”
“你闭嘴吧。”苻昭文神情变了变，“我是来找你聊天的，不是来听你句句都刺激我的。”
“我今天晚上没有聊天的心情，四王爷请回吧。”凉月挑眉，“不然我遣人叫大将军过来，相信他一定很想和你聊聊天。”
“真没有情趣。”苻昭文摇了摇头，撩起衣服下巴从床上下来了，眯着眸子道：“你这么急着赶我走，会让人误会，是不是在房中藏了个美娇娘？”
他作势去掀凉月的被子，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好了，既然不欢迎，那我不打扰你了。告辞！”
房门推开又被关上，柳千言担心苻昭文去而复返，又在床下趴了好半响，才敲了敲床板，问道：“凉月哥哥，可以出来了吗？”
凉月的额头微微沁着汗，刚才苻昭文那番举动，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床下的柳千言。
刚才他听到了千言呼吸乱掉的声音，有几声呼吸比较急促，他都可以听出来，想必苻昭文更加能够听出来。
但是他却没有揭穿他！
见没有人回应，柳千言自己从床下爬了出来，她拍掉身上的灰尘，见凉月的眼眸有些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握之下才发现，他的手指也是冰凉的。
柳千言急声问道：“凉月哥哥，你怎么了？”
“千言，你速速离开这里。”凉月回过神来，伸手去推柳千言，“快走！”
“不，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柳千言固执的拉着他的手，“刚才你和四王爷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和陈义钊都不是好人，你不能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她说到后来，声音里已经带着丝丝的哽咽，祈求般的望向他道：“凉月哥哥，求求你跟我走吧，你在这里真的很危险，我不想看到你出事，更加不想你和苻子休作对，凉月哥哥，在我的心里，你早就和爹娘一样融入了我的血脉里，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踏上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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