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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瞧瞧,这谁顶得住吧。华子衿若不是个修道出身的人,估摸着早就要自摇骨铃,早早归去了。【!%&%#@……&*¥#省略一些来自华道长的绝望,嗯,脏话,毕竟俺们道长是儒雅的,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怎么能因为一个熊孩子八天内做出的一千八百件糟心事情儿大动肝火捏?】
华子衿内心OS:给爷爬——
说来也奇怪,前天华若凝不知好。歹地跑进了药房,被红蝎子蛰了也没敢和别人说,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心细的大师兄邓楚才有瞧见华若凝乖乖巧巧地坐在饭桌前,正要感叹闺女,不,师妹终于长大了的时候,他冷不丁地见着这孩子的手背上老大一块红肿,立刻吓得差点连饭碗都扣在桌子上,其他的师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瞧见华若凝的手,也禁不住吓得一激灵。
谁知道华若凝一边气定神闲地扒拉着大米饭,一边拿那只好手夹着菜,还不忘记在埋头苦吃的间隙里抬头对师兄师弟们说:“吃啊,今天的葱烧小排骨可太好吃了——”“诶诶诶,大师兄你那饭碗都要扣在地上了,浪费粮食可是不好的习惯,小心师父知道了要罚你去给人种地的哦——”对,这孩子去年因为不好好吃饭,霍霍粮食,被华子衿提拉去了山底下城外头的稻田,硬是按在哪儿给蚊子咬了一腿大红包才放回来,嗯,带回来的还有一背篓的稻田蟹,据说是稻田的伯伯看她圆润可爱又乖巧,特意给她捉了一背篓背了回来。
“师、师妹。”邓楚颤颤巍巍地拿手指了指华若凝的手背:“你那手怎么搞得,肿成这个样子都不说说——”
“对啊师妹,咋搞的嘛,跟我们讲讲——”排行老二的邓岩探过了头。
“对嘛师妹,咋搞的——”嗐,处了大师兄之外,所有人怕都是来瞧热闹的,除开邓楚,这些人大多都还是小孩子的年纪,也不懂事。
“啊……”华若凝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住,一时有些不自在,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还不清楚?闯祸的事情哪就这么好意思说,一会儿赶在师父从前头回来查功课之前,偷偷摸摸地跟大师兄通个气儿,赶紧处理了就完了:“唉,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去河里洗手,石头蹭的——”
小丫头片子,当谁是傻子,谁家石头能蹭成这个德行……
吃完饭了,华若凝照例把碗筷儿丢给二师哥去洗,自己蹦蹦跶跶地跑到大师兄邓楚旁边,特意把声音压得极低:
“大师兄,我下午偷偷溜去药方玩儿了……”她扭捏地低着头,“去药房”这三个字在华若凝这儿差不多就是与“闯祸”二字划等号的。
邓楚脑瓜子一疼:“那你是动了什么东西……”。
然后华若凝就把邓楚拽进了药房,邓楚硬着头皮看着眼前的药房:
嗯,也不是很乱套的样子,不过是翻了几个盒子,弄乱了一些匣子罢了……
不对!那罐竹叶青上头压的石头去哪里了!!!!!
邓楚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怕蛇啊啊啊啊啊,一见到蛇,不管是大是小,有毒没毒,都要吓得两腿发软,浑身冷汗。
“啊,师兄你怕蛇来着——”华若凝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赶紧过去检查检查原来装着蛇的盖子。
完蛋,蛇真的跑了……
嗯哼,既然华若凝小朋友的嘴巴已经这么甜了,郑七自然是要把她捞出来的。
“我刚才不该叫你哥哥喔,”华若凝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儿,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该叫叔叔的。”
“我怎么就这么老了?”郑七正仔仔细细地理着衣服,刚刚为了把这堆破瓦碎砖搬开,可是费了他不少力气,连衣服上都蹭上了灰土。一听华若凝这“天真”的话语,他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在她的面前,比她矮了个头,现在换做郑七仰脸看着她了。
“嗯---”华若凝皱起小小的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长得真好看,比我师父好看很多喔---”然后她就拿着她的小脏手,轻轻地在郑七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郑七一脸黑线:道观里统共就一个大师级别的人物,能随意收徒的也就是一个华子衿,华子衿少说也有个三十几岁,呸!
从北山上下来可是要费一番力气的,华若凝一脚踢下去一个圡蛋子,蹦蹦跳跳地在前头走着,郑七跟在后头,背着手瞅着她活蹦乱跳的身影。
“这寒冥观的道长可实在是有趣---”郑七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开始转脑瓜:“居然收了个这么鬼精鬼灵的徒弟,还是个女娃娃,看来大哥让我在这帝京到处转转是有道理的,谁知道还能挖出来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喂,郑七---”华若凝忽然回过头:“你来北山做什么啊?”
“什、什么?”郑七突然被打断了思路。
“对啊,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北山干嘛---”华若凝仿佛揪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一样,一脸坏笑。
“我去净月潭钓鱼---”郑七一把拎住她的耳朵:“然后找你师父去告状,他徒弟跑上山了。”照理说,这道观自然是不准徒弟四处行走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小丫头。
“喂喂喂我明明是被撵过来关禁闭的---”华若凝一边揉着耳朵根一边不服气道。
“那你肯定也是闯了祸,不然怎么就被撵到这个地方关了禁闭---”郑七回头瞅了瞅那灶房的废墟:“好好一个寒冥观怎么搞了个这么破破烂烂的地方做禁闭室。”
“嗐,今天新来个好像是我师父的朋友,”华若凝没心没肺地说:“他可是跑了大老远才找了这么个小破庙儿给我扔进来的。”她翻了个白眼:
“对喔,我叫华若凝。”
“?”郑七一脸困惑地盯着她:“难道你是华道长的女儿?啊!你干嘛踩我?”
“你过分!!!”华若凝狠狠地踩了郑七一脚:“他是我师父!师父你懂不懂!”她气哼哼地说:“华子衿那个花狐狸,是你爹才好!”
“……”郑七委屈:我就随口一问嘛,都是一个姓氏我好奇一下又怎样吼,无语!
“你没有糖饼吃了!”华若凝气鼓鼓地往山下走,腮帮子鼓出来一个球。
“别躲了,郑清。”郑七好笑地站在原地,随即又收起笑脸,没头没脑地丢出来一句话。远处一从灌木颤抖了两下,窸窸窣窣地冒出来个人脑袋,一脸懵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