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彬简直被他气炸了,儒雅的面容变了形状,极怒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吗?”
“要打架吗,不偷袭的话,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两个男人对峙着,同样的出色,一样的光芒灼人,周围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靠拢。
尹流苏被冰封住似的,四肢无法动弹,甚至连抬头都变得十分费力。
陆虞城,你真狠。
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变,以前的你同样那么狠,只是我一叶障目,将这场游戏当了真,入了迷。
而你从头到脚置身事外,撇的干干净净。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感情,谁爱谁更深,便注定惨败。
“够了!”
她颤声道,哈出的每一口气,带着尖锐般的抽疼。
“不要打了!”两人正欲动手,被尹流苏给阻止道,他们齐刷刷地转过脸来,却见她满目苍夷,眼中忧思难辨,身形似风中柳絮,站姿不见昔日的秀挺。
陆虞城飞快的瞥了她一眼,收回了幽暗的视线。
“流苏……”
高文彬内心焦灼的盯着她,他最期望又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没有看见她落泪,但就是这般委屈隐忍的模样,便顿觉心疼无比。
他有多心疼尹流苏,就有多迁怒陆虞城。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想法,却不冲突。
“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错,只有是否心甘情愿。我和陆虞城已经没有关系了,高大哥,以后,请不要那么冲动。”
尹流苏的嘴角绽开了一朵苍白的梅花,看似无力,却依旧坚强的屹立在寒冬的枝头。
她的泪水在逞强。
后来,高文彬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坚强不过是纸老虎,一击就碎。尹流苏之于陆虞城的感情,摧枯拉朽,刻骨铭心,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流苏,你……”
她真的放弃陆虞城了吗?高文彬眸光微妙的转动着,只要尹流苏对陆虞城死心,其实一切都将回归美好。
“你们两个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和她没有离婚的时候,你们就开始勾勾搭搭,现在不是称心如意吗?尹流苏,你嘴里说的清高,并且表现出有多么多么的爱我,不是照样找好了备胎,嗯?”
陆虞城眉目冷峻,嘴里嘲讽道。
这番说辞,似曾相似。
“陆虞城,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龌龊吗,我是爱流苏,可我只是单相思,她从没给我一点的回应。流苏她瞎了眼,竟会爱上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高文彬怒容满面,事到如今,陆虞城竟仍然不知悔改,污蔑流苏。
他更害怕的是尹流苏被陆虞城的话一激,他和流苏之间的可能将彻底打散,形成了两条平行线。
陆虞城,太卑鄙无耻了!
尹流苏起先是很想同陆虞城争辩的,后来话到了抽疼的嗓子眼,发现自己多么的可笑。
可笑的谈话,可悲的行为。
从头到脚她像一个跳梁小丑。
“陆虞城。”
她突然出声,叫住他。
平静,悲肃。
尹流苏甚少唤陆虞城老公,两人拥有的甜蜜短暂,每每想起,便令人窒息。
陆虞城的视线在虚无的远处停顿了一下,终是费力地转移到她清丽而虚弱的脸颊上,身体某处传来了一股不可描述的热流涌动。
他齿间紧咬,生生地压了下去。
只听她道:“陆虞城,再见。”
她转身,离去。
背影清瘦,如同一副行走的衣架。
临走前,高文彬朝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如果她有什么事,陆虞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虞城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仿若未闻,眼前飞快地穿梭着车流,行人,而她,渐行渐远。
很久,眼前一片朦胧。
双腿发僵。
是下雪了吗?
一股巨大的寒潮将他淹没,陆虞城将冷凝的双手插入口袋中,步履如疾风般的行走中,整张脸似一尊俊美冷酷的雕塑。
他一头扎进布加迪的后座。
一段感情似乎已走到了尽头,再无力回天。
“流苏,你现在去哪,等等我。”
高文彬穷追不舍。
趁人之危,有人喜欢这么说,便是。
尹流苏拖着比她人还重的行李箱,走的从容而迅疾。
“高大哥,能不能……不要管我。”她轻轻的侧头道。
饶是知道整件事情和高文彬无关,可陆虞城锐利的话和刀子一样,深深的扎入心里,没有办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