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孰生孰死(1 / 2)

阴阳法界 鹧鸪剑 0 字 2020-08-27

 掩翠蔷薇画阁峰,斜阳朱户海棠红,篱笆小院煮茶东。

梭影篷声烟浦闹,桃花浅浅吐香浓,罗裙飞在此山中。

(词牌《浣溪沙》)

南海凤鹓阁都是些十六岁以上未出阁的女子,看管她们的便是掌门夫人欧阳向明和一众老妈子。这帮姑娘十分任性,也时常捉弄人,戏称掌门夫人为“娘”,看院婆婆为“**”,实在顽劣不堪。偷入的男子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更“残忍”的是会在男子的脚腕上系拴丝线,让他们驾起云朵,作风筝消遣,有时也会以提线木偶的法子让他们在空中斗舞。还专门取了个名字叫“纸鸢比翼”,斗赢的男子没什么奖励,而女子会以“魁星娘娘”的身份指使斗输姐妹们跑腿,当然跑腿的往往是姐妹们分派给男子。

这日,姽婳与十几名姑娘在温泉中嬉戏,岸上有婆子打扫,水花溅了她一脸,她摇头叹气道:“蛮丫头不知羞,早晚嫁不出去!”女子笑道:“不能做妇,就做仙子嘛!”婆子道:“就这般任性,还想成仙,不过是只狐狸,好不到哪去!”女子道:“哪日做狐仙,为婆儿生小狸也!”说着攉水轰她快走,才不想让人看着、管着。这时池水翻涌,烟气蒸腾,似热了许多,实在难以忍受,便轰隆而上,直呼:“快去找‘娘’去,熟成年糕了!”

姽婳感到十分诧异,似有人捣鬼,但不见踪迹,也只得默默离开。转入后山,空阔无比,方知是山岛边沿。云海涛涛,一挂飞瀑垂泄而下,汩汩溟沫,十分壮观。正流连间,身后有人冷笑道:“你的雅兴很特别,不去泡温泉,却在这里闲逛!”孙美静去过温泉后,见空荡无人,便寻找到了这里。姽婳见凌箫谱也在,当下嗔骂道:“原来这内鬼是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凌箫谱垂头锁眉,不敢说话。

美静哼声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今天就是的死期,你的血肉将用来养育擎天浮石的光耀。”

姽婳冷笑道:“你们所谓的浮石也必将成为我‘崛起’的祭品!”美静哂笑不已,蓝雷簇簇鸣发,金莲轻迈,人去千里,速度风行烂漫生彩,光电霹雳凌厉无常。近身拳打,寸劲爆发。姽婳虽习武不久,但所悟“伪八为”至邪至旋,脚尖轻轻一捻,娇骨倾斜,旋摆而去。如同地面是快速旋转的轮子,人在其上顷刻间被“甩飞”。美静扑了一个空,脚刚着地,顿时蓝雷电闪,又寻踪而上,那手臂好比是附雷的尖刀,狠狠的戳去。姽婳毕竟经验不足,右肩被刺中,鲜血直流,觉骨粉碎,经脉尽燋,当下跌倒在地。

此际,池水翻滚,云雾弥天,只见水蹿如柱约有八丈之高,继而变为为龙,咆哮翩跹而来。美静不知谁人施法,挥手驭雷,斩落之间,水滴四溅,不幸沾染肌肤,觉隐隐刺痛,不禁大骇道:“通明水!”凌箫谱闻说,误以为是子沐来救,心生苟且逃生之念,欲巴结美静,好有个落脚之处,遂将宝剑直刺姽婳。招式毒辣,十分凌厉,那“蛙舌射速,一剑五孔”的阴毒又于贪欲中显形。姽婳猝不及防,抬起左臂,曲肘格挡。因灵气薄弱难挡其锋,剑刃穿透了小臂又刺入胸口,姽婳昏厥而去。

可是凌箫谱的右手却无端鲜血淋漓,手掌皮肉模糊,像是被搅碎了。他攥住手腕,隐忍其通,仿佛是噩梦一场。原来在宝剑刺中,姽婳体内的灵气旋劲有力,直把白刃拧皱、教剑柄粉碎,故而削割了他的手掌。

美静见姽婳倒地不起,欣喜若狂,得意道:“快把她背回异界山,看你忠诚,必不杀你妻子,日后我们一同传教说法!”凌箫谱唯唯诺诺,扛起姽婳,美静则游走水边,看究竟是何须妖魔克制着浮石星耀。探寻片刻,不见其踪,心内甚急。突然一声炸响,水从土出,白龙盘旋,直把凌箫谱冲顶入空。隐约之中,一人首鱼尾的精灵接住姽婳,钻入瀑布,乘水弄波而去。美静怕体中药物难以抵抗魔力,有道是“瓮水难灭山火”,故不敢下水,只得如燕子般飞于水面,依着水中游动的影子追赶。

无何,不知何处,一片苍翠芦苇,乃是汪洋之江。

洛夕见她紧追不舍,复翻涌激流,浪高三丈,急忙借机钻入芦苇。悄悄贴着江底如泥鳅般爬行,不敢出声,但是水是她的灵源所在,水面宛如她的眼睛一般,任何事物都通过她与水的接触而被感知。移时,于水中蹿出,大喊道:“姐姐,姐姐,快救人啊!”

这里菡萏妖娆,清波荡漾,岸上杨柳垂丝,入水三寸。一座绿竹屋,格外雅致,周匝栽种木兰花,芬芳浓郁之中,燕燕轻盈,薇丰玉软。薿薿菽粟,栏杆圈绕。野鸟悄悄,轻啄其粒。密集而窣静,但仍不设草人。若见来人在站立穗上,则展喉鸣歌,假装不乐黍稷,并未偷吃。

辗转一人走出,削肩腰束,红唇雪颊,生的分外野艳。洛夕将姽婳捧放在她面前,盘手趴在岸边,伤心道:“小兰姐,她就是姽婳,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小兰急忙抱她回房,展衾铺盖,为她疗伤。一盏茶后小兰挥汗如雨,姽婳气色依旧未有好转,不住的**气喘。慕容慧气鼓鼓地站在一旁,揪着心,圆圆的大眼睛似要迸发出火花。这时,姽婳微醒,沉吟道:“你们要……牢牢记住……玉虎,是……”

小兰见她嘴唇发白,一点力气也没有,急忙安慰道:“好好休息,会没事的!”姽婳道:“来不及了……玉虎,是神月军队的旗徽……”说到这里双眼模糊,话到嘴边却是有心无力,难以再吐半个字,便昏厥了过去。小慧忙问道:“她……要紧吗?”小兰叹道:“一切随缘吧,看她自己。我们要做的就是对付孙美静,打起一百个精神,就算杀不了,也要把她整残!”小慧道:“那我去布阵!”话毕,疾疾而去。小兰走到水边,见洛夕还于水中浮立,无精打采,遂嘱咐道:“你去探查孙美静的行踪,把她引到这里,我们跟她拼一把。擒贼先擒王,正因李女消失,魔教才成不了气候。如果她死了,何式贪玩很少把心思放在法界上,那么我们消灭魔教将指日可待。”

洛夕道:“可是她不下水,少量的通明水又拿她没辙,我们该怎么办?”小兰道:“那就挖个陷进让她自己往里跳!”洛夕颔首作答,入水而去。

无何,见孙美静、凌箫谱二人沿着江水寻觅,行事特别谨慎。这也难怪,发现了对浮石有威胁的根源所在,孙美静怎会轻而易举的放弃,必会究其根底,视死如归。洛夕渐起浪花,如鱼惊走,美静微微瞥见水下有影飞游,梭如箭矢,当下乘云急追。凌箫谱胆颤不敢随行,徘徊于江边,听白鹤哕哕,高低起伏,霎时又蝉鸣噪响,好似海浪一般此起彼伏。隐见林中有樵夫辟径攀山,身穿蓑衣草履,手持宝剑,气如道上仙人,形如江湖浪子。他心头大骇不已,急忙屏息,偷偷转向他方,望异界山而去。

美静见他迟迟不来,哂笑不已,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胆小怕事,不来也好,免得拖累自己。但不知那水妖究竟是何人物,居然能参透李女、古一二人戮力所悟出的道法,看来武功着实不容小觑。念及此处,便放慢了步子,眼观六路,小心寻觅她的踪影。

移时入一巉巉山谷,见林木交翠,沧凉纳爽,时有将士巡逻,多有野狼当道,路伏白骨,树挂着些骷髅头,颅腔内点着蜡烛,像是灯笼,摇摇晃晃的,似是地狱王城里的一所军营。苍白茫茫之中,微微吹着冷风,倍觉阴霾刺骨,嘹唳泪声塞耳。侧有石碑,上书“鬼女客栈”。须臾,见一女将,手持双古钩镰刀,身穿黑色霓裳,面颊玲珑巧秀,似是春月初开之花,身段轻盈,恰如掌中之燕。实感:

搂抱不盈怀,携手不觉在。说无而美鉴于明月之心,说有而轻飘于秋湖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