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间美蛇(1 / 2)

阴阳法界 鹧鸪剑 0 字 2020-08-27

 凉风若水,花如胭脂。

那身如蛇躯的女子眉情闪烁,声音好似金丝雀一般宛转动听:“……谁的胆子这么大,敢来这里消遣?”

子沐按落云头,拱手一笑:“见谅。小弟初逢此处,不知山路,还望姑娘恕罪!”女子道:“是吗?我也是在这里迷了路,不幸被妖精抓来做了洞主夫人。如今他不在,你来的也巧,过来陪陪我?”女子转过身来,用雪白的玉手托着腮,温柔的笑着。

子沐道:“既然他不在家,那小弟改日造访。”子沐傻傻地挠着头,不知道,不清楚,她身上没有妖气。女子身法也巧,晃个身段就来到子沐的背后,双手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脸贴紧,云鬓歪倚着,懒散不已:“别怕嘛,跟我来。”她牵着子沐的手,就往洞里走。

子沐急忙化作蓝火,早溜到百里之处,不禁嘘了口气:“难对付,想不到这妖精还有这茬。”他又觉得肚子饿,要回瓜田,刚迈开步子却听见身后有女子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见她托着脸,躺在一株合抱不交的大松树下,柔软的身子骨舒趟着,媚眼一抛,似冰湖秋月,泠泠的月波浇到心坎。

女子摘了朵野黄花戴在头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好看吗?”子沐不语。女子起身,拂拭衣裙,又笑道:“都说你武艺超群,一路降妖除魔,从来没有过败绩,今天是怎么了?”

子沐笨了许多,憨了许多,连连傻笑道:“那都是谬赞!”女子道:“他们都叫我蛇女。我生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排行老六,代号——巳蛇!”子沐震惊道:“巳蛇变!”话音刚落,剑已在手。

女子纤手挥舞,如嫦娥奔月,飘入了空中,雪白的脸颊露出了微笑,仿佛冰河有春风拂过,温柔的日光下闪烁着皑皑的玄光。她轻哼哼地笑着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现在不是交手的时候。李女告诉了我一件好玩的事情——你要等着我,还有记得下次喊我名字的时候,要把‘变’字去掉,这样才有礼貌!”说完潜入云中,不见踪迹了。

子沐也凌空飞上,集中精神,四下寻找,只见云海罔极,风来飘絮。

“都怪我眼瞎,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实在不甘心!”

他又驾起云朵飞来飞去,找来找去,也不见踪影,徒叹这辽阔无际。忽见脚下苍翠,头顶深蓝,自己所在当空却是一片茫茫云霭,空无一物。不见神阁阆苑,不见仙宫紫府,依稀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偶尔有沉远的钟磬声,但都随着风呼声袅袅而去。

叹息之际,余光看见一柱华表,不禁心头喜悦,腾云而去。到时一看,却是漂浮着的废墟。古老的遗迹被风吹得苍白,横七竖八的柱子裂纹如同褶皱,东倒西歪残缺的石块乱堆,看到这里心头迷茫,只觉天地莽白。情思之下就在光滑石面上刻写道:

早上风来绿水天,娇花嫩柳道人间,小河春梦入云前。

不到九重翻雪海,哪知青汉并无蓝,原来此地是茫然。

(词牌《浣溪沙》)

他来到涅河源的源头,将这里的茅屋竹舍一把火给烧了,并且打烂凉亭,推到石墙。还不尽兴,又在四周砸山开洞,砍树扯藤。过了几个时辰,去了溪水边攉水冲脸,抓耳饶腮。一会儿又噗咚一下跳进水里躺了下来,平伸四肢,任意被水拍打冲洗。

之所以懊恼,就因为巳蛇不见了。

而今的天下正是阴阳混乱之际,这股混沌的阴阳气孕育出了一种妖邪,他们称之为“灵族”。

灵族认为自己才是主宰,人族应该被抹杀。同时灵族认为自然界应该有法律来控制万物生灵,有一个系统的防护措施,不至于因为受到污染而毁灭。

这种人类所认为的妖邪,是植物所孕育的,他们不能生育,家族以同株而论,以十二年来区分辈分。大十二年以上,二十四年以下的,为伯父叔姑。同枝为父为母,侧枝为伯为叔为姑。但最奇怪的是这种植物不会有父母同有的现象,要不就是有父无母,要不就是有母无父。

他们一般都是从植物上结蒂而成的,因此又称之为“灵芽”。称“一株”为“家族”,“主干”为“宗家”,“桠杈”为“分家”,以早晚论辈分,定花朵为祖上。故此灵堂之顶,是花的画轴,称为“花之卷轴”。里面记录了家谱、能力、武功等,关乎家族命运。

他们在一所未知区域里建立了“阴阳法界”,来掌控世界的千变万化。浅意的说就是让自然界里的灾害有规律的发生,还掌控物种的灭绝、变异、新生、进化等。

而传闻说阴阳法界里有十二大护法,是灵族的最高战力,由于过于强大,人类称他们为“天劫十二变”——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

石火光阴,又入苍黑夜色,沆瀣欺人。

子沐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到了一处废旧的环坞,这里鞠为茂草,黄沙塞道,是为斑点的素秋之地。他倚着一棵银杏树,望着天边,自言自语道:“时间真的可以抹杀一切吗?”

他闭上眼睛,想静静的睡觉,却隐隐听见有鸟儿的噍噍声。爬起身来,从山头往下看去,见火把齐明,人头攒集,酡红脸蛋,正跳着一种古楚的巫舞。

定眼环视,方知是村长的一片瓜田。以为乡民都来庆贺,也不防备,直接跳了下去。

“村长,还有吃的吗?”

村长从人群中抢出,一手指道:“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窈窕迷人的姑娘走了出来。她穿一身烟罗紫色的轻巧单衣;披着淡粉色的齐腰披风,上刺花枝纹。浑身散发着一股幽香,让人心动间,却瞟向了她蛮腰上悬挂的金黄色宝剑。不知不觉间就拉开了距离,她就像是霜天上的雪花瓣,而子沐却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清透的朝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越龙子沐,被誉为自然之子。”

“我可不知道……你是谁?”子沐双手盘于胸前,蓝色火焰逐渐烧了一柄宝剑。

“诺雅。”女子冷淡的脸色,看似有着微笑,水灵灵的眼睛却冷盯着他。

“跟巳蛇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很敏感呢!”

“废话少说,今天我就做个魔君,先抓了你再砍掉四肢,逼你说个明白!”

“你认真的?”女子呵呵笑道,说完拔出长刀,疾如闪电。

但见:

刀式迸寒光,妙转窈窕凤。燕子穿林打柳风,叶落花枝冷。

满地乱红飞,月照离人景。晓色云开宝剑来,头断人何姓。

(词牌《卜算子》)

只听嗖的一声,子沐拔出宝剑,抵住她的长刀,月光下他的眸子锐利,气魄逼人。说时迟那时快,忽见女子身影破灭,瞬间行于子沐身后,倒转刀柄,后刺直挺。子沐急忙撩地斜挑,剑抖星移,恰好隔开。诺雅脚尖轻捻,转过身来收刀一笑。

“看来我杀不了你呢!”

子沐所用的剑法乃是“剑境”中的“降龙剑法”,是参照二十八星宿而来,虽共二十八式,但招与招之间千丝万缕,变化相错。

“你到底是谁?”

诺雅哼了一声,也没搭理,对手下说道:“我们走。”说着左手弹点,一道灵光开了“空门”,仿佛穿梭异世界一般。众人随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