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只留了一盏烛灯。
残烛微曳,光也随之摇摇欲坠,墙壁上倒映出窸窣破碎的黑影,慢慢聚拢成形。
睡在外室的侍女听见风声吹开了窗栏,猛地惊醒。
然后慢慢摸索着下床,一边打了个呵欠。
欲把窗栏拉回,却感觉今日那窗栏像是灌了铅,用了劲也拽不回来,被吹开的窗纹丝未动。
侍女疑惑的伸头看了一眼,睡意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唤了两声守夜小厮的名字。
无人回应。
真是奇怪了。
还是先找个东西来挡着些风,免得贵主受了凉。
墙壁上,黑影一步步贴近,侍女闻见窗外逐渐扩散进来的血腥味,蓦地僵在原地。
瑟瑟的咬紧牙齿。
糊纸的窗柩,隐约能映出站在她身后是一团黑影,披头散,獠牙锋利,尖长漆黑的指甲正死死的叩着窗栏。
“哬……哬……”
侍女浑身凉,眼睛慢慢瞪大。
“啊——怪物!”
孙瑢这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或者说自她从银国逃出来后,便没有哪日是能睡熟的。
今夜尤甚。
被侍女的尖叫声惊醒,孙瑢胸口一颤,惊魂未定的掀开床帘,“景秀?”
漆黑的房间,安静的有些过分,她只能听见自个砰砰的心跳声。
孙瑢披上外衫,心慌的爬下床,从床边摸了件趁手的物什,颤抖着往屏风外绕过去。
瞧见侍女好端端的站在窗边,孙瑢松了一口气,“景秀,刚是怎么了?”
那侍女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孙瑢愠怒,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却见她仿佛受了惊,机械的转过头。
“哬……”
这哪里是景秀!
枯柴一般干瘪的脸毫无血色,像是被人活生生吸干了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