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在非洲 第三十二章:千里赠鸡毛(2 / 2)

瞬间百年 犀利 0 字 2020-08-24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思来想去,马锐还是一头雾水,难道是慈禧太后她老人家看到请裁奉天将军的折子时正好肚肚疼要出恭,坐在红漆镶金马桶上顺便看折子。爽完后发现没带手纸顺手拿折子擦了PP?

管他为什么呢!马锐咬着牙发狠,既然历史已经改变了它原来的轨迹,老子干脆也来凑凑热闹!多日来的犹豫因此事一念而决,脑海中一片豁然的马锐端起酒碗跟刘进宝碰了碰一饮而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酒意催得熊熊燃烧起来。

短暂的失神使马锐没留意正在和刘进宝说话的曹宝华。定神听了一会才约莫猜到他前面讲地内容。大意是自从朝廷换了主子,隆裕太后亲自掌管了后宫的支出用度,一改慈禧时的穷奢极欲,宫中一切靡耗尽量从简,以皇宫内供为主的兴盛行京城分号生意大受影响,其天津分号也受了假银风波的波及,盈利日减。冒着皮料受潮发霉地风险选择海运也是想省些开支。曹宝华苦笑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呵出一口酒气说:“本以为今年的光景还会有些起色。哪知。。。唉,大清国运如此,吾辈又岂能苟安!”一向淡定洒脱的曹宝华居然会说出这种泄气话,可见兴盛行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旁边的金立德也摇了摇头,放下酒杯沉默不语,场面顿时显得冷清起来。

“先生不必气馁,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时来运转嘛。”马锐笑着宽慰有些兴味索然地曹宝华,“既然如今皮货生意难做,何不转换眼光另谋财路呢?”

“谈何容易!”以曹宝华地精明当然不会认为马锐约自己在关东会面只是为了叙叙交情,听马锐这么一说,以为他是要劝自己去海外经商,“老弟你有所不知,曹某祖上自雍正年起便靠熟皮制皮手艺谋生,嘉庆年间筹办兴盛行至今,曹家大小数百人都以此为业,想要改行甚或出洋发展必然牵涉至广,却不像老弟这般无牵无挂,来去自如啊。”

“曹老板所虑甚是,小弟虽然才学着经商半年多,也明白船大难掉头的道理,以兴盛行现今的规模,改行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马锐口中附和,心里却不这么想,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既然皮货生意不挣钱,就应该趁着还能全身而退时果断抽出资金转投他处,当断不断只会换来更大的损失,换成是马锐自己,如果南非的环境不再适合“锐氏”发展,他肯定马上转行或把工厂迁往别的国家,才几百家小就为难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受了国人根深蒂固地传统思想约束!

马锐并没有跟曹宝华深入探讨经商理念地意思,他只是想指点曹宝华一条小小的财路,顺便跟他合作一番,当然能帮他渡过难关最好,毕竟当初曹宝华地指点让马锐少走了许多弯路,他这么做也带着报恩的意思。“不过,小弟觉得兴盛行大可从相近的行当中寻些生发,”马锐起身拿过自己的皮箱,从里面抽了一件衣服出来,“这是小弟突发奇想整出来的玩意儿,曹老板不妨看看。”

曹宝华接过马锐手中的衣服,金帐房从旁帮着展开,就着电灯仔细一看。藏兰色的面料轻薄柔软,两指略微发力扯动丝毫不见变形,里衬同样如此,只是更加柔软一些,刚拿到手上时觉得它有些单薄,被屋里热气一蒸,慢慢变得蓬松起来。

“这是?”曹宝华跟皮衣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北地地各式棉衣也不陌生。这件衣服样式并不出众,乍看起来倒有些像京城百姓常穿的棉袍,只比又厚又重的棉袍轻了许多,光滑柔韧的面料似丝非丝,却是从未见过。

“呵呵,这是小弟经营炸鸡店时的无心之作,因为怕褪下来的鸡毛滋生病菌,我让店里的伙计用蒸汽将之烘干后装袋准备集中处理。却被码头上做工的土著拿去缝在衣裳里抵御冬夜地海风,我学着让人用鸡毛做了几件衣服,只是羽柄过于坚硬,穿在身上有些扎人,光用羽根处的绒毛的话又过于纤细。很容易从布缝中漏出,正好我的。。。”马锐看了看听得聚精会神的许四虎等人,觉得还是暂时别让他们知道凯瑟琳的事,“一个朋友发明了一种尼龙丝,这种人造丝虽细若蛛丝却强韧耐磨。其光泽亮丽堪比蚕丝。用它织成的面料透气性好、柔软舒适、回弹性极佳,经过本人同意后,几经周折才做出了一些样品,只是南非天气炎热,制做这种羽绒衣服难以获利,想到曹老板经营皮货,应该也懂得成衣经营之道。便冒昧约您见面。看您感不感兴趣。”马锐这番话可谓半真半假,为了“发明”羽绒服他可没少费劲。单从防绒工艺来说,原本他想采用后世里最常见的高密度防泼水面料,可试制出来地面料密度根本达不到要求,现有的处理工艺也无法用高温融合表层织物以减小织物空隙;高山专业型羽绒服的防水涂层(覆膜)面料成本太高,研制起来费时费力;比较了半天,马锐只好采用了物美价廉的普通梭织尼龙面料并在内侧加了一层防绒布,尽管柔软度受了些影响,整衣的重量也增加了一些,却依然比普通地棉衣或皮衣要舒适得多。

曹宝华听得心驰神往,连连赞道:“奇人妙想,奇人妙想啊!”许四虎和刘进宝虽然听不懂什么“鸡毛”、“鸡柄”、“鸡根”的,可见大行家曹老板这么夸赞自家女婿都觉得倍有面子,只有刘云龙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小锐子,你说的这个尼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尼龙嘛,”马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刘解释,只好含糊地说道:“我也不太明白,按洋鬼子的话说就是:从煤、空气、水或其他物质合成的,具有耐磨性和柔韧性、类似蛋白质化学结构地所有聚酰胺地总称,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吧。”

不理会满脑袋浆糊的刘云龙,马锐接着向曹宝华说道:“这羽绒服的制作工艺与普通棉衣差别不大,羽绒填料到处都是,当然使用鸭绒效果更佳,而这种面料在上海的杜邦公司办事所就可以买到,我那朋友便是这家美国公司的雇员,可以从中牵线搭桥,只是不知曹老板意下如何?”

“老弟厚意,曹某焉有不从之理,不过。。。”曹宝华脱掉羽绒服,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时值秋末冬初,天气还没冷到需要穿棉衣的地步,被捂出一身大汗地曹宝华对羽绒服地保暖性能更是了然,他微微顿了顿直言道:“恕曹某直言,你我皆为商人,商人重利,却不知老弟你有何交换条件?”

“曹老板这话却有些小瞧马锐了,若非受了曹老板的指点,哪有小弟我地今天,虽然不敢说什么受人点滴涌泉相报的大话,举手之劳却不敢收什么报酬!”马锐端起酒碗,一脸大义凛然地说。

“好,好!我曹宝华没有看错你这个朋友,大恩不言谢,曹某敬你一杯!”曹宝华端起酒杯在马锐的酒碗上轻轻撞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伸手抿去长须上的酒渍,向许四虎一拱手,“许爷,令婿为人豪爽,曹某却也不能占他便宜,倘若能从这羽绒服中获利,自当分出三成红利给他,还请你作个见证!”浸商场多年,曹宝华心知没有白吃白占的道理,他怕马锐不肯收受分红,便想请许四虎代自己说服他。

许四虎不知道马锐的真实用意,犹豫着没有答话,马锐坚决不肯答应,和曹宝华谦让了半天,最后勉强答应收取一成半的分红,却让他代自己寄到孙文的帐户中,曹宝华隐约听过马锐和孙文的关系,对马锐又佩服了几分,却不知杜邦公司卖给他的面料中,就有20%的利润装进了马锐未婚妻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