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妆嘴里哼了一声说:“活该。”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赌钱被辞还是火车上被抓的活该,马锐想了想,这人不过是个小偷罢了,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又不愿意把他交给日本人,就把丝线割开给他松了绑,匕首和蒙汗药却不能再给他了,那人千恩万谢地想要出门,许红妆冷冷哼了一声:“就这么走了?”
鹰钩鼻愁眉苦脸地回过头,看了看她手里的马牌撸子—现在才知道撞正铁板了,能拿着这种新式手铳的绝非什么善男信女,他一咬牙,把腕上还渗着血的右手平放在桌上,五指叉开,对许红妆说:“姑奶奶,要留几根指头您看着办吧,要嫌脏的话刀子借来用用,小人自己切了三个指头赔罪。”
马锐心下不忍,正想开口阻止,就听小丫头说:“要你的手指头来做什么,血淋淋的很好玩儿么?”
马锐一怔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心想这人花了银子上火车,没偷到东西还倒贴了家伙儿,也算上赔了血本儿了,那鹰钩鼻也愣住了,问道:“那姑奶奶的意思。。。”
小丫头板着脸,“本来按规矩要废了你这只手的,姑奶奶心软,又不愿拉你见官,你自己脱了袍子跳车逃命吧。”说着话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马锐强忍着笑意,轻轻地把桌上的茶杯什么的零碎收拾到了一边,左手一用力,把下层车窗提了起来,狂风夹着雪花瞬间猛灌了进来,冻得马锐一缩脖子。
看着车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下不断飞快倒退的景物,再瞅瞅许红妆手里黑洞洞的枪口,鹰钩鼻一咬牙,脱下了外面的皮袄,只穿着粗布中衣抬腿踩上桌子,从车窗中伸出脑袋,费力的顶着狂风睁大了眼,一发狠双脚发力一蹬跳了下去,落地时就地打了几个滚抵消冲势,刚站起来又狼狈地摔了一跤,马锐和许红妆放声大笑。这么大冷的天儿,那人只穿着中衣要跑上几十里路才能找到村镇,也算是对他的惩戒了。
马锐笑声未落就听到别的包厢传来的一声惊呼“有人跳车!”,跟着就听到车窗纷纷打开,不少人问:“在哪?”“哪呢?”
马锐本来还兴冲冲地想去别的包厢看看有没有人被迷倒,想捡个顺手便宜什么的,听到这么多人的叫声才郁闷地发现大部分人都没上当,显然这些经常出门儿的商人们警觉性都很高,只是打着出门在外不愿惹事生非的念头,才没向日本乘警告发车上有贼下药而已。
马锐把装着蒙汗药的瓷瓶装进背包时,许红妆问他留着这东西干嘛,马锐一脸淫荡地说:“等到了京城,万一碰上哪个公主格格微服出游什么的,用这东西给她迷晕了,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咱也当一回皇亲国戚威风一把。”小丫头听了掩口大笑,说他戏文看多了,就算在小小的抚顺城里,随便哪个大户家里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家堂堂的朝廷里规矩比你没剃光头之前的头发还多,怎么可能随便放那些金枝玉叶出来满城的乱晃,又问他是不是上次被日本人下药给整郁闷了,想用这东西去迷他一两个外国女人报报仇。
马锐没想到跟她开个玩笑反而被她拿上次的事给嘲笑了一把,郁闷之下恶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个够以示惩戒,其实他留着这东西是另有打算。
一路上他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弄钱,做生意赚钱不是自己的强项来钱也太慢,再说要想开工厂什么的需要的启动资金不是小数,自己全身家当估计连台蒸汽机都买不起,更别说这时代号称先进的车床之类的东西了,想到北京城里高官如云,这乱世里的大官儿估计全是他妈贪脏枉法之流的货色,到时少不得要在北京城里找个大肥羊狠狠地宰上一刀,可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大清朝再无能,这脸面之处总能照顾得到,必定戒备森严得很,真要明火执仗地去抢恐怕逃不过千军万马的追捕,到时这蒙汗药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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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会有一个很猥琐很猥琐的配角闪亮登场,前文提到过的,各位大大猜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