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马锐看清了日本人所处的方位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回过眼神看着孙连喜,旁边几个大汉谈兴正浓也没注意二人说话的内容,稳了稳心神回答:“原来是孙大哥,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呢,小弟是报名去日本留学的。”
“哦,原来小兄弟不当绺子了,也难怪,这世道是日本人势大,跟他们做对也不得长久。”孙连喜显然猜出前甸兵站被血洗的事是马锐干的,最起码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听他这么一说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称呼也由“小掌柜的”变成了“小兄弟”。
马锐看他样子憨厚,不像想稳住自己再悄悄跟日本人报信儿的样子,想想上次在前甸他也替自己给日本人传了话,也算得是颇有胆识,这才稍稍放下点心,说了自己的假名,两个人低声攀谈起来。
孙连喜上次沾马锐的光发了一笔小财,对他很是感激,他瞅了瞅旁边,悄悄地对马锐说:“刘兄弟真的以为日本人是招咱们去日本做工或读书的么?”
“嗯?”马锐疑惑地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孙连喜,他对松本的用意早有怀疑,可一直得不到切实的证据,莫非这个貌相憨直的汉子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想到这马锐也放低声音问孙连喜:“孙大哥为何这么说,莫非日本人是骗咱们去日本做免费苦力不成?”
孙连喜冲马锐使了个眼色,示意这里人多不宜长谈就带头出了屋子,马锐跟着他从两个日本人身边走过,到了院中间,正午的太阳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孙连喜两眼不住四下打量,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他们是招咱们去日本下蛋的!”
“下蛋?”马锐听得一愣,“下什么蛋?”
“就是跟日本女人睡觉让她们怀上咱们的种儿!”孙连喜看了马锐张大的嘴继续说:“俺老家有个自家表哥,年个儿因为乡下不好讨生活,听说这里招工就跟日本人摁了手印,可坐船到了地方,一上岸就被关进了军队把守的营房,每天陪着不同的年轻女人睡觉,被逼着大把地吃春药,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瘦得皮包骨头,最后连家伙儿都硬不起来了才被日本兵扔到了野地里等死,幸好他命大活了下来,又学过几句日本话,才在日本一家农民家里借住了下来,养了半年命能走动路了,费了好大周折才回到了关东,在家一共活了少半年就没了,唉,好歹总算埋在了自家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