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凛若犀利的眼神终于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曼姝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紧绷已久的松懈。

她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笨，三言两语便唬住了她。既然是这样，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正想着，曼姝倏然觉得自己的手背火辣辣的疼，此时此刻像被放在火架上烤一样，切肤之痛。

看到曼姝将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只手上，凛若顿时有些失笑，颇为关心地问道：“疼吗？”

见凛若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曼姝以为她同以前一样，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立即放下戒备地应道：“特别疼，疼死我了！”

听到这里，凛若坦然一笑，悠悠说道：“疼就对了，不疼怎么长记性呢？你说是不是，曼姝？”

明明只是平淡无奇的话，却经凛若的口变得惊悚起来，顿时让她毛骨悚然，一种紧张和不安悄然漫上她的心头。

“你只是被微微烫伤了些许，就疼成这副模样。若你全身被火灼烧，你是不是都要疼晕过去了？”

“你……”

听到这句话，曼姝的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知道她就是匡婧，但当她提及当年之事时，她为什么还这么害怕？还这么恐慌？

“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怎么能背叛于我，投奔她人呢？是我对你动则打骂，还是我亏待于你？”

凛若斜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道。然而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了曼姝的心里。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瞬间，曼姝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凛若面前连连哭喊道：“大小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奴婢被猪油蒙了心，但奴婢也是被二夫人逼的啊！”

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洋洋洒洒地掉了下来。

装可怜，她还真是有一套啊！

不错不错！

凛若面无表情地看着曼姝自导自演，这样的演技看久了，也会产生视觉疲劳呢。

更何况，她看了无数次。

“哦？是她逼你的？不是你自愿的？”凛若故作惊叹地反问道。

见凛若的话有些松动，曼姝立即见缝插针道：“对对对，就是那个二夫人逼我的！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奴婢，我哪儿敢违背她啊！所以……”

“所以你就纵容她们放火烧死我，所以你就出面诬陷我，所以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迫于无奈，被逼的没有办法？”

“是！是啊！大小姐，您就原谅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保证，今后一定会好好服侍您，伺候您，求大小姐给奴婢这个机会。”

为了求得生存的机会，曼姝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次又一次磕头，一副深深忏悔的模样。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其他人。”

“曼姝，做人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敢作敢为，你始终缩在后面畏首畏尾。连真正意义上的道歉，你都不肯说一句。曼姝，你真的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凛若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曼姝，其言铮铮地说道。

她对曼姝简直失望至极，原来她从来没有忏悔过，甚至连一丝丝悔恨和自责都没有。

“大小姐，奴婢知道您对奴婢最好了，求您原谅奴婢这一次。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吗！”

曼姝紧紧抱着凛若的大腿，情绪激动地哭喊道。

她感觉到了死的危机，她不能死，她要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