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如针。微风料峭。
任无邪将田中泽送出山门。
田中泽再次开口相邀,道:“任兄真的甘心一辈子留在这里当奴仆吗?何不随我一起回去童丘,咱们一路上又可切磋比试,岂不快哉!”
任无邪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宋家这里,有我最不愿割舍的人儿,田兄就不要为难我了。”
顿了一顿,就岔开话题,道:“说起切磋来,今日的比武,应当是田兄嬴了。我今日其实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而田兄则似有绝招还未出手,高下可见。”
田中泽当即摆手,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今天我是占尽了兵器之利,我手上这一把‘仿火元素刀’,可是田家一宝,价值连城,而任兄却仅仅只是凭着一柄普普通通的松木剑,将我逼退。以此推之,单以纯粹的实力来看,我们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的。”
任无邪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方才比武时,你曾提到过控元术,那是什么东西?”
“仿火元素刀”,这个名词,任无邪倒曾经在藏书阁的“兵器谱”上看过,这种“仿元素兵器”,由金铁之类以为传媒,上面本身就附有大量元素,威力惊人。
当然,还有一种“真元素兵器”,十分珍贵、罕见,其威力和价值,亦都在“仿元素兵器”的十倍以上。
田中泽奇怪的望了任无邪两眼,似乎在说:你使用出来的技能,你自己反而不知道?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不厌其详的道:“控元术是一种非常玄妙、恐怖的技能,已经超越了武功的范畴,而被归类到玄功之列。据说这种技能,可以出其不意的侵入人体,遥控敌人体内的元气,进而牵制敌人的行动。若是将控元术练至炉火纯青的境界,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一旦被粘住,就再也逃不脱它的控制了!”
任无邪沉吟不语。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控元术”这种技能,而且竟属于玄功。
吸星大法不是控元术,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效果却似乎和它极为相近,若以后有机会能够借阅到“控元术”的典籍,倒不妨仔细的参详参详,这对于吸星大法的改进和修炼,必然助益不小。
在山门口辞别田中泽之后,很快就有一名宋家弟子走近任无邪身边,说是少族长召见。
任无邪精神为之一振,知道自己今次比武的目的,已经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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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任无邪的身世,也的确很可怜、很凄惨。
据说当年宋家的一个支族弟子,在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久,就早早的死了。约莫两年后,这个孀居的寡妇,竟然怀孕、大了肚子,不久就生了任无邪。
宋家知道以后,自然不能容忍这个偷汉子的女人,逼着她说出情夫是谁,女人却是死也不肯招供,最后禁不住严刑拷问,就投井死了。
宋家的长老颜面扫地、怒不可遏,就只好把气撒在了女人的孩子身上,于是给他取名叫“柴奴”,对他呼呼喝喝、打打骂骂,给他最卑贱、最痛苦的活儿干。
直到今日,任无邪仍然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谁,是死是活亦一概不知。
不过他毕竟是再世为人,不曾存有依赖父母之心,且上一辈子,他对令狐冲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一份感情融入到了现世,自然也就对追寻自己的生父、查找生世之谜,不甚在意。
对他而言,身边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宋玉屏,就已心满意足了。
宋家的正厅,高大豪华、气势恢宏,两旁的门柱上,挂着副积极进取的对联,左边的挂匾是“展宏图九州英才扬鞭跃马”,右边则是“创伟业四海豪杰破浪飞舟”。
二十几个大字龙飞凤舞,仿佛注有魔力,使人见了就有种精神振奋的感觉。
在正厅前,是一片翠绿的庭院,假山秀丽,流水浅浅,春意盎然。
正厅里面,则是金碧辉煌、空旷敞亮,尽显世家大族的气派!
任无邪活了这么多年,还是首次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等待着少族长宋廷的传见。
当然,这样的排场,他并非没有见过。这和当年五行神教的总坛比起来,还是欠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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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宋廷,却正在正厅的后堂处,忙着伺候一个人。
那是一个双鬓皆白的老人,老态龙钟,瘦瘦弱弱的,看上去身子骨随时都有可能垮下去。只是他的眼睛,却闪亮闪亮的,透出非同寻常的精明。
这个老人叫宋柏恭,是宋廷的族伯,宋家在世的长辈之中,就属他的辈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