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诛绝,不留活口!”
清晨的朔风正冷,迎面扑来,让林狴的精神陡然一振。林狴的左手四指被切断,他最擅长的方天画戟已经无法使用了。再也提不起来沉重的方天画戟,林狴并没有灰心,他重新选择了一件精钢打造的环首刀,此刀长约五尺,重约十四斤四两,全刀一体锻造,缳内有龙雀图案,谓龙雀大环。虽然样式和晋军制式环首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不过这入手厚重,是那些制式环首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林狴是一个身高力沉的猛将,普通的制式环首刀的份量太轻了。哪怕他只有一只右手,这是可个份量对他而言,还是有点轻。不过由于时间太过匆忙,让他无法挑选到趁手的兵刃。不过林狴的这柄钢刀,其实也是名家打造的,如果再过几十年大夏国的赫连勃勃(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后),就会根据这样的龙雀大环样式,打造出来历史上有名的大夏龙雀刀。
林狴的右手持龙雀大环刀,左手无法用力,不过他却让人找来一面铁质钩镶。所谓的钩镶,其实是汉代发明的一种结构复杂的盾牌。但是却不是单纯意义的防守盾牌,这个钩镶上下都是有铁钩,中间也有凸起的尖刺。这一种身兼防、刺、钩三种功能的兵器,同时也是汉代制式辅佐兵器之一。
林狴的左手也拿不住这种钩镶了,不过他还算聪明,用牛皮绳将钩镶绑在自己的左小臂上,这样左臂的钩镶也可以成为林狴的伤敌利器。
如果要是以前的林狴,对于这种防御兵器,他不屑使用的。不过他如今受伤,只能勉强采取这种装备。
林狴知道自己的实力,左手受创,他在武力上大打折扣,别说秦军中的那个使铁锤的猛将,就是随便拉出一名战将,也可以数回合之间斩他于马下!所以林狴并没有纵马猛冲,而是慢慢的向前前进。
林狴的速度虽然不快,可是其他秃发部兵马却不一样。特别是没有吃过亏的乌唐吉以及他的部曲,人人都引箭待发,怪叫着向前猛冲,战马的嘶鸣声、杂乱的马蹄声、还有如同鬼哭狼嚎的叫声,各种声音加杂在一起。
五百步,秦军士卒还是沉默应对,不动如山。
乌唐吉看到这种情况大喜过望,骑兵对战,依靠的还是马匹的冲刺速度。现在秦军骑兵居然不发动冲锋,他们就失去了让战马加速的机会。即使秦军再想加速,他们也没有那个距离了。
林狴看着秦军那沉默无声的黑色骑兵阵,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内心里却感觉一阵不安。
果然当他们进入三百步范围内时,秦军骑兵突然动了,随着秦军大阵左右散开,出现一队队黑色甲胄的步兵。面对铁骑的冲锋,相对转眼既到的三百步距离,这些黑衣甲士丝毫不惧,他们举着重盾,缓缓前进。
这种大盾将近一人高,从那些黑衣甲士吃力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这些重盾,异常厚重。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士卒队形极为齐整,他们每前进一步,千人简直如同一人,不带一丝差距,进退之间,不带一丝慌乱。林狴艰难的咽了一口涂抹,这是一支劲敌强兵。
就在这时,黑衣甲士排成了一个半圆弧形的阵形,盾牌放在了地上,他们的长枪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组织一张密密麻麻的长枪之林。那仰天四十五度角的枪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杀气腾腾。
乌唐吉一看林狴的表情很是纠结,就问道:“林狴都帅,此战以你为首,你看现在怎么办?”
乌唐吉也不傻,现在秦军的两翼被他们的骑兵护着,他们只能进攻他们的盾牌阵,可是盾牌阵是容易啃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不死上几千人,恐怕撞不开这个盾牌大阵。
林狴红着眼睛,嘶声吼叫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秃发部已经无路可退,冲,冲上去,都给我冲上去!”
林狴的严令之下,乌唐吉没有办法。只得命令部曲上前冲,六千兵马在高速奔驰过程中,万千寒光率先飞出。
“咻咻咻……”林狴所部和乌唐吉所部六千骑兵,六千只箭矢破空而出。虽然只有六千余只箭矢,但是这种破空声就像撕裂了空间,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的箭矢噼里啪啦的打在盾牌上,发起沉闷的声音。这些箭矢虽然也有穿过盾牌防线,直接后面秦军阵中的,不过这些箭矢由于骑兵弓的弓箭劲道软,箭矢初速慢,根本啃不动秦军的甲胄。
“哎呀哎呀,吓死你爹我了。”一名秦军士兵躲在挤眉弄眼的冲咆哮而来的敌骑怪叫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冉明的小舅子,历史上大意失荆州,被一群乱民群殴而死的历史名将谢琰。
谢琰身边的谢玄冷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就你怪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