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只有他自己,非但没有功劳,反而把洛阳之前的所有城池,都丢得一干二净。
如此机会,张温恨不得将桓温生吞活剥了。
跟着张温的记功录事书记,正是魏国太子冉智。就在冉智挥刀砍死一名晋军士卒时,裴弼却道:“殿下,我感觉事情不对!”
“这有什么问题!”冉智不解的道。
裴弼道:“桓温的西府军也是晋朝劲旅,想当初桓温亲率两千初组建的西府军士卒,对战成汉国三万余兵马,先败后胜,最终全歼成汉军。可是今天,我们胜得太容易了。”
“对啊!”在裴弼的提醒下,冉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就在这时,冉智突然翻开一名倒在地上的晋军士卒,结果顿时呆住了。
这居然是一名年龄在四五十岁的老人,须发皆白了。更加可疑的是,这个士卒居然瘦得不成样子。桓温向来不会亏待士卒,他的西府军士卒待遇在全晋朝诸军中是最好的,虽然不能像魏军那样,但是至少吃饱是不成问题的。
冉智不死心,又翻开一名倒在地上的尸体,结果这更让冉智吃惊,居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冉智和裴弼连续翻了十几具尸体,结果无一例外,非老既幼。
冉智道:“如果这是西府军,那么桓温的西府军就是一个渣子,他的威名都是吹出来的,可是这根本不可能。桓温先败成汉李势,又败司马勋,就连我军安插在司马勋军中的一五百余名魏军精锐,也没有跑出来几个,可见,西府军也有他的独到之处。由此可见,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不错!”裴弼道:“这肯定是桓温的计策,他用了老弱病残,甚至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士卒,而是负责给西府军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装扮的。”
“不好!”冉智道:“张骠骑将军会有危险。孤要去通知张大将军。”
“不行,殿下,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裴弼道:“这事,我去通知!”
“也好!”
裴弼虽然发现了问题,可惜此时已经太迟了。
张温此时已经快要穿越伊阙大峡谷了,突然发现后阵响起一阵惊天地巨响,张温回头一看,突然发现山谷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密密麻麻身穿白色甲胄的晋军士卒,在张温身后莫约两里的地方,山谷上的晋军士卒突然将无数大石头推下山谷。
滚动下来的石头,无差别攻击,哪怕再坚固的铠甲、盾牌也挡不住这种超过百斤的大石头。很快,这些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就将山谷完全堵死。
涌入山谷中的魏军士卒被晋军拦腰切成两断,前后不能相连,首尾不能相顾。
山坡上,桓温显得兴奋异常。
“明公大事成矣!”郗超道:“任魏军三头六臂,也难以逃出升天!
“恐怕又是一场血战!”桓温摇摇头,看着山谷下的魏军,此时晋军伏兵尽出,魏军已经陷入重重包围,除非他们背生双翅,否则很难逃出升天。可是下面的魏军将士却仅仅出现一点惊慌,而随后又开始沉着应战。
埋伏在半山腰的晋军士卒,将无数大石推向山谷,伴随着轰轰隆隆的巨响,大石滚滚而下,卷起一路黄尘,看起来的确声势惊人,虽然在山谷中还有晋军士卒,但是这些晋军士卒除了少数是辅兵,其他都是民夫,至于这些晋军人马如何,那就不是桓温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伊阙大峡谷并不是理想的伏击战场,峡谷内地形崎岖不平,滚落的大石无法砸中很多魏军士卒,虽然如此,魏军一时间也损失惨重。
张温一看这个样子,脸上并没有出现慌乱,反而一片沉静。他冷声喝道:“将士们,结阵死战!只有杀出去,我们才有活路!”
“吼!”陷入重围的魏军士卒高吼道:“大魏万胜!”
幸好参与追击晋军“溃卒”的魏军士卒并没有采取轻装前进,而是齐装满员。在张温的喝令下,这些魏军士卒按照各自的编制,开始布置防御阵地。无数魏军士卒飞快的拉起倒在地上的魏军伤员,至于死者,则无人理会。而盾牌兵则依次上前,他们利用山谷中的独特地形,构建盾牌阵。这些盾牌兵把重型盾牌树在外围,不过这些盾牌并不是垂下树在地上,而是向后逞六十度倾斜。
魏军装备的盾牌,都是采取流水线作业生产出来的。重盾都是采取铁心木包铁制作而成的,每一面盾牌前后上下,都是可以并在一起的凸凹槽,魏军每三名盾牌兵把每三面盾牌拼装在一起,形成一个宽度在三尺,高度在两丈二的倾斜面盾牌墙,更多的盾牌组成在一起,形成了两道密不透风的盾牌墙。
随着这面盾牌墙快速形成,山腰上落下来的巨石,对魏军造成的伤亡,大为减轻。当然也有不少石头砸开盾牌,在盾牌墙上冲出一道口子,可是后面的魏军士卒就会快速填上这个空档,让盾牌墙坚固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