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还想再说,被薛陶大眼一瞪,吓得咽了回去。当守军士卒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走下院墙,就在这时,城墙上的士卒大喝道:“投石器攻击了,快避开!”
攻守双方其实互有优劣,就像进攻一方,虽然仰攻,没有地利优势,他们却掌握着主动权,他们想什么时候攻击,就可以什么时候攻击,想在哪里投入大量兵力,进行主攻。就可以在哪里主攻。在这个时候,守城的一方则完全被动。
邓遐撤下进攻的士卒,立即命令投石器发言,在投石器如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守军士卒根本抬不起头来。在这个时候,他换了另外一部人马,进行攻击。
养精蓄锐的西府军攻城部队挥舞着兵刃,源源不断的冲向启明书院的正门。
在这个时候,攻城部队把巢车推向院城,巢车距离院墙更近了。巢车不仅可以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同时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从吊篮上施放一个梯子,直接搭在城墙上。
燃烧陶罐可以对付攻城云梯车,却无法对付巢车,巢车用生牛皮包裹不惧火攻,在诸葛亮进攻陈仓关时,他为了减少守军火攻的威力,在生牛皮上又涂上了泥巴。猛火油只要粘到泥巴上面燃烧,烘干了泥巴里的水分,泥巴就会与牛皮自然脱离,这样以来,巢车便做到了真正的无视火攻。
随着时间的推移,晋国西府军的十几辆巢车搭建了十几条通道。西府军攻城部队从巢车的升降吊篮上源源不断的涌向城墙。
局势万分危急。薛陶大喝道:“跟着本将军上,把敌人赶出去!”
正所谓将是兵胆,将不畏死,士何以惧之。
在薛陶的率领下,守军在城墙上与西府军士卒展开激烈的白刃战。谩骂声、惨叫声、怒斥声、与刀兵相交的金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死亡的悲歌。
不消片刻,城墙上便横七竖八的倒下无数对阵双方的士卒。
虽然晋军拥有十几条通道,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援军。然而这十几条通道的输送能力,依然有限,每次仅能输送上百名士卒。
上百名士卒登上城墙,很快就淹没在守军的人海中。不知不觉西府军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采取添油战术。
按照道理,邓遐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可是战场上的情况却让他抱着一丝幻想,看着守军即将不支,下一次增兵就可以夺下城墙。
然而守军就像不死小强一样,不管西府军如何增兵,他们就是“勉强”战胜了西府军。邓遐身在局中,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势,可是在后面的观战的桓温和郗超,都明白邓遐中计了!
交战一个时辰,西府军损失超过千人,就连桓温也感觉到肉痛了。
郗超看了看,摇摇头道:“明公,现士气受挫,久战无功,不如撤兵吧!”
桓温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事实上他也有了撤退的想法,可是想想自己带着五六千人马,却命不下一座小小的书院,面子上有点抺不开。现在郗超给了桓温这个台阶,桓温正好借坡下驴:“传令撤退!”
“铛铛……”西府军中军传来撤退的金鸣声,攻城部队闻令撤退。这一个多时辰的战斗,双方损失都不小,薛陶的两千余守军伤亡三百余人,虽然损失远比西府军小。
可是他却有点担忧。
至于邓遐这个西府军名将,脸上如同豪气的关云长。邓遐回到中军帐外,让亲兵为他解下铠甲,他袒露着上身,因为实在找不到藤条,就在背上绑了几根执行军法的军棍。
“末将初战不利,损失惨重。请大将军治罪以正军纪!”
桓温摇摇头暗笑,“邓遐啊邓遐,你搞成这个样子,吾如何才能下得了手啊。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这是一个比狐狸还狡猾,比老虎还凶狠的敌人。汝败在他的手上,属于正常!”
邓遐头也不抬,较正的道:“请大将军治罪!”
桓温道:“邓将军要知耻而后勇,本将军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还拿不下书院,本将军两罪并罚,尔可心服!”
与此同时,燕国国都龙城(朝阳)摄政王慕容恪面无表情的看着从魏国传来的情报。
他算了算时间,如果慕容垂准备刺杀冉闵,现在早已有时间动手了。可是传来的情报,却让慕容恪有点疑惑。
魏国一切都很平稳,没有意外发生。虽然张遇突然叛变,可是仅仅过了三四天就被大将军董润一举平定。
一切都太平静了,显得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