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丽刚到家就接到了莫妈妈的电话，通知莫丽回老家探望重病的爷爷，是莫丽的亲爷爷，是那个从未管过她养过她的爷爷，是那个叫爷爷二字却还不如陌生人亲切的人，莫丽一时不为所动的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点头答应了。

高速路上莫丽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伤心，晟泽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怕自己会惹到她，只是偷偷看看她有没有哭，等她俩回到老家，已经是傍晚了。

莫丽下车便来到了家门外，这个她好久没有踏足的爷爷家，满院子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上岁数的还能认出来是谁，新一波儿长起来的后辈们，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丽丽，快来。”莫妈妈一边拽着莫丽一边拽着晟泽“晟泽啊，进屋了就给拜个孝，你懂的吧？”

晟泽点点头有点发蒙没有反应过来，莫丽先开口“你是说爷爷已经不在了？不是说只是重病啊？”

“哎呀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丽丽，你是孙女儿你得守孝，晟泽啊，你也请两天假，你得在这儿帮两天忙，别外人看见了说咱女婿没在嚼舌头……”

莫妈妈嘚吧嘚吧的嘱咐个不停，莫丽和晟泽都在蒙圈中，本来是回来探望怎么变成了守孝，这突如其来的离世，待莫丽进去灵堂的那一刻，她的心也终于被一屋子的哭声触动到。

一屋子的后代头戴白灵身披孝袍坐在麻草席上，莫丽把妈妈刚嘱咐的都忘记了，和晟泽一起上前深鞠躬，完全忘记了她作为孙女该如何哀悼的规矩，好在这种场合没人有心情去计较。

莫丽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莫妈妈帮她戴上孝帽“丽丽，在这儿待会儿别人没有啥意见。待上个半小时就行。”这里沉闷的空气燥热的环境，莫丽很快就一头大汗，莫妈妈劝她坚持住，不能让自家人说三道四。

晟泽在院子里格格不入的站在一边，所有人他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帮什么忙，该说什么话，他不懂这边的规矩。

待莫丽呼吸困难的跑出来院子里透透气，晟泽连忙上去帮她擦汗扇风“这也太热了吧，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打碗水喝。”

莫丽端着大碗喝着白水，街坊邻居就凑上来了“这是丽丽吧？”

“诶，是。”莫丽立马笑脸盈盈的回应。

“看吧我就说是嘛，呵呵，这丽丽是越来越漂亮了啊，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这大京都就是养人啊，这是女婿？女婿可真俊啊”……

邻居大妈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八卦着私事儿，莫丽和晟泽像是小丑似的被盘问个底儿，表面上人人羡慕的夸赞，背地里却不知道会怎么以讹传讹。

莫丽猛然看见上厕所回来的舅妈瞪了她一眼，莫丽一脸茫然，不过她要怎么没事儿找事儿都随时奉陪，现在的莫丽可不是当初那个小蚂蚁了。

晚上的大锅米汤大锅炒白菜，是所有人的晚餐，每个人端着碗挤上前自己去打饭，习惯了排队的晟泽不知道村儿里的大锅饭全靠挤，只有他一个人乖乖的排着队，也只有他一个人始终没有打上饭。

还好被莫妈妈发现一把拽过来碗挤了上前，三下五除二就乘好端了过来，给莫丽找到了个小方桌子就坐了下来，莫丽看着有点尴尬的晟泽，拉他坐下“妈，怎么不见我爸？”

莫妈妈叹了口气大口吃着馒头，饿一天了可算吃到嘴里饭了“唉，你爸啊，输液呢！脱水了，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啊？”莫丽诧异到爸爸怎么会好好的脱水，莫妈妈继续小声的说“你爷爷走的时候跟你爸说了很多话，可能比这辈子说的话都多，你爸哭的脱水，这大家都看见了。”

“那我爸没事吧？我得去看看。”

“得得得，哪有那么娇气，没事儿没事儿！哪个当孝子的不得有这一出，快吃吧，吃了饭和晟泽去区里边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了再来，不用守着这儿，你有身子要紧。”

晟泽边吃边说“妈，我会照顾好莫丽的，你放心。不过，我们不守在这儿，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别想那么多，啥事儿有孩子的事儿重要啊，这头仨月还没过，可不能有闪失了，丽丽啊，记得找个贵点的干净点的地儿，别不舍的花钱。”

“妈，那你晚上住哪儿啊？这哪里有地方可以睡啊？”

“我就睡里面啊，这就是得在里面守三天三夜的，你爸不在你也不在，妈得在那守着，可不能让外人说咱老大家的不懂事儿！”